明棠緲抬眸直視他，原來在顧沭北眼中，讓能繼續為侯門主母，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他到底有什麽臉以這種高傲施舍的語氣同講話。

“是我一直以來沒和侯爺說清楚麽？我要和離，越快越好。”

“明棠緲，我勸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顧沭北咬牙，他已經給足了麵子和耐心，最好別給臉不要臉。

“該是我勸侯爺把腦疾耳疾治好了再跟我說話。”

顧沭北猛吸一口氣，指著明棠緲卻說不出回擊的話，這時虎子癲癲兒地跑了進來，就地一滾，就來到明棠緲腳邊，還攤著肚皮，一副等著主人來擼它的撒表。

他輕嗬，“我太懂你了明棠緲，你總裝作對什麽都不在意，整日一副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但其實，你對我的誼比我想象的更深厚。”

明棠緲：“？”他簡直有病！

“你若真對我厭惡至極，為什麽還留下我送給你的虎子？甚至還給它製馬甲和做了小木屋，悉心到這個地步，這難道不是你還心儀我的證明？”

明棠緲真是要被他這番無恥的話氣到發。

“你聽好，我隻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若你還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顧三年夫妻分對你狠心，你以後若是過得淒慘想回頭，我是絕對不會在原地等你！”

明棠緲皮笑不笑，“不用三天，就現在，這份和離書，你給我立馬簽。”

顧沭北一哼，“你如今糊塗，我暫時不跟你計較，三天時間，應該夠你清醒過來。”

說罷他就轉要走，臨走前還以戲謔目看了眼攤在地麵上的虎子，和離書卻是一眼都沒看。

山青實在忍不住，“虎子，下次這個人再來，你就直接撒泡尿，給他好好照照！”

自這樣的人，真是頭一個見到，蕓姨娘整日裏的彩虹屁到底給侯爺營造了怎樣的虛假形象啊。

虎子大抵是聽懂了山青的話，抬就要給山青表演一波，嚇得山青趕將它抱走。

“蠢貓，我說是下次，不是現在！”

虎子：“喵~”

霧煙擔憂上前，“夫人，侯爺總是這般拖延也不是辦法。”

被顧沭北突然發瘋了一通，弄得明棠緲心也有點不爽，直言道：

“他拖延不了多久了，今日主找我，定是華夫人那邊給了他力，他如今才是被一方，隻是為了臉麵，非要裝作自己才是主一方罷了。”

霧煙慨，“沒想到蕓姨娘有了這個份，反而就了夫人您的心願。”

“任何事都有好有壞，於我此刻是利，但於阿醉……”明棠緲閉上眼，好在華醉和尹蕓也不是住在一起，不然府定會鬧個飛狗跳，無一日安寧。

雲月苑。

草芽匆匆回來，匯報：“侯爺從棠梨苑氣衝衝出來，直接去書房了，奴婢就等了會兒，發現侯爺連楊椿都趕了出來。”

“路過雲月苑時，侯爺可是停了腳步？”尹蕓追問。

草芽搖頭，“不曾。”

尹蕓沉了臉，以往的顧沭北但凡在明棠緲那裏了氣，肯定會來自己這裏，這還是頭一次了氣，卻不曾想到，這可不是好兆頭。

的手輕著小腹，眼底一閃狠，“順其自然的事總會出變數，這一次，我要主出擊。”

次日。

顧沭北一夜宿在書房裏，卻是怎麽都休息不好，腦海中一會兒閃現他和明棠緲在靈真寺初遇的場景，站在梨花樹下衝他莞爾一笑的畫麵，他至今都難以忘懷，但很快又閃現他和蕓娘喝醉的那個夜晚，蕓娘在他下輕呼的模樣，直他脈僨張，又很快，他下人的那張臉突然變了明棠緲。

他愣了一下，旋即大喜過，“緲兒，可以嗎，我會溫的。”

不等明棠緲回應，突然有人從後將他整個人提起，狠狠摜在地麵，他憤怒至極，想起卻發現自己彈不得，就連聲音也發不出。

周圍的場景頓時轉換，變喜意洋洋的婚房，明棠緲著紅嫁躺在床榻之上，如綢緞般的墨發散開，這喜慶的紅將平日裏清麗的麵容襯托的明麗嫵，如細雨中的垂海棠，半遮，人一眼沉淪。

隻是很快，一形頎長拔的男子著同樣的紅嫁來到明棠緲跟前，輕著的臉，緩緩解開了的衫，八仙桌上的紅燭輕輕跳一下，床上的帷幔也放了下來。

顧沭北無聲大吼：“是誰！你是誰！”

“放開！”

“是誰——！”

顧沭北猛地睜開眼，從床上一坐而起，楊椿擔憂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侯爺，您沒事吧？”

顧沭北頭痛裂，原來隻是一場夢，卻真的他悶氣短。

他在丫鬟的伺候下起，洗漱了一番，神才好點。

楊椿又匆匆來報，“侯爺，出事了。”

顧沭北正用著早膳，“棠梨苑的人又送來和離書了？拖下去，打十大板。”

“是蕓姨娘，、見紅了！”

顧沭北趕到棠梨苑時，院正被愁雲籠罩著，蕓娘嚎啕哭泣的聲音就在耳邊，如利刃般直直進他心頭，老夫人和大夫人也匆匆趕來，反倒是明棠緲，最後一個趕來。

“怎麽回事？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見紅了？”老夫人問。

草芽哭著回應：“姨娘這胎像本就不太穩，又剛一個來月，府醫說每日可稍微走一些，姨娘也嚴格遵循府醫的話，可今日在院散步，有隻發瘋的貓突然衝過來，對著姨娘的肚子就是狠狠幾爪子，姨娘了驚，又難忍劇痛，就嗚嗚嗚就見紅了！府醫正在幫姨娘醫治。”

明棠緲眉心一跳。

“就是這隻貓！”草芽指著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貓，“我看和主母那隻貓有點相似，生怕是主母養的，沒敢真的打死。”

明棠緲拳頭，真的是虎子！

顧沭北驟然看向，“明棠緲，你不解釋解釋？”

“虎子素來乖巧，從不曾出棠梨苑，更不會做出抓人的行為……”

草芽揚聲，“主母您的意思難道是想說姨娘是被其他貓抓傷了，然後我們推到虎子頭上？虎子說到底也就是一隻畜生而已，我們有必要這麽做嗎？您要是不信是虎子做的，大可抓著虎子的爪子和姨娘肚皮上的傷痕比對比對，看看是不是一致！”

“姨娘遭此難，大人和孩子都生死未卜，主母您此刻還要為一個做了惡事的畜生解釋，莫非這隻畜生的命都還比不上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嗎！”

“啊——顧郎！”屋的蕓姨娘突然尖銳出聲，就像是回返照的最終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