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下了一場雨。

立夏了，窗外，樹葉綠閃耀，空氣里著清新。

季姝曼在房間放著音樂，戴著降噪耳機，趴在地毯上畫著速寫。

手機在桌面上震了一陣。

季姝曼拿掉耳機，看了一眼號碼劃過接聽鍵，接通后歪著頭將手機夾在肩上，角高高上揚，手上的鉛筆依舊沒停。

“gogo，在忙什麼呢？”

電話來自大洋彼岸，是悉的聲音，男人的低音溫潤磁，讓季姝曼的眉眼舒展。

“沒忙什麼，畫畫呢，梓謙哥哥，你又熬夜了？”

季姝曼手上繼續描著線條，聲音溫甜，笑意抵達眼底。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或者你自己去挑，哥哥給你買單。”

這個男人總能擊中季姝曼心底的，秦梓謙對的寵溺勝過親兄妹，就像老天安排給的守護神。

“梓謙哥哥，謝謝你！姝曼不想要什麼禮，只要你們好好的！”

季姝曼說的是真心話，如果沒有秦梓謙，應該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等哥哥忙完手上的事有時間就來找你，你要乖乖聽話乖乖吃飯按時吃藥……”

“知道了，梓謙哥哥你真的很婆媽！”

“……姝曼，我想你了！”

“我也是！”

掛了電話后，季姝曼放下手中的鉛筆，趴在飄窗上看著窗外的風景，陷沉思……

立夏過后再過幾日就是自己生日，父親的禮早早給了，一把奔馳車鑰匙，因為不喜歡車去4S店換了白，為此還惹來王蕓蕓一頓奚落，說矯。

季姝曼的目落在角落的柜子上，那里面藏著一些十幾年前的東西，至今還留著，卻是不想再打開來看。

許知遠給發來微信：

【姝曼，周六去看藝展嗎？朋友開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季姝曼心里并不想見到他，但是想要靠近宋滄淵和莫欣，許知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搭檔。

許知遠的家庭背景多了解了一些，重點是他是莫欣的外甥，莫欣似乎很聽他母親的話，Sam那邊也查到了一些關于許知遠母親莫莉的傳聞，很值得研究。

第二天便是周六，一早，許知遠就來接。

紅法拉利一路轟鳴，停在了別墅外面，季姝曼的手機響了，是許知遠打的。

王蕓蕓在樓上瞧見了超跑，站在走廊看著正準備下樓的季姝曼，一臉結地諂笑，“姝曼，小許來接你玩啊？我就說嘛，孩子多去外面走走，總是窩在家里頭會生病……”

季姝曼面淡漠，圓圓的大眼睛里淬上一層薄冰，靜靜看著王蕓蕓的紅翕，鼻腔里冷冷嗯了一聲。

許知遠一白休閑裝，戴著墨鏡，雙疊，倚在車門上正著煙。

看見后立馬將手中的煙丟在地上，鞋子踩上去碾滅，摘下墨鏡，桃花眼尾上翹，酒窩深陷，笑得一臉燦爛。

季姝曼沒有刻意打扮，不施黛的素，依舊長發披肩，一及膝白，肩背的傷口還沒拆線，不過已經不妨事。

許知遠盯著的臉看了一會，好像若有所思，“姝曼，你要是化妝的話一定更漂亮。”

季姝曼扯笑，為悅己者容，誰不想漂漂亮亮，不過覺得沒必要，因為許知遠并不是自己在意的人。

坐上許知遠的敞篷超跑，引來眾人目。

季姝曼有一種暴發戶的既視。

這個人心氣高，就像秦梓謙說的，就是個驕傲的藝家，不食人間煙火。

可秦梓謙并不知道自己又是一個惡魔，一個會利用人心的惡魔，只有自己知道正在利用許知遠。

可許知遠愿意啊，季姝曼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兩個人之間僅限于拉拉手吃吃飯，從沒什麼實質突破，可他覺得自己的真誠一定能焐熱，心甘愿為付出。

許知遠按照季姝曼的要求去接上了方沐妍，三個人一起到了館。

許知遠的朋友過來接待引導他們。

館很大，一層隨可見的都是學生作品，三層才是真正的名師畫家們的親筆畫作，可供拍賣，需要有人引薦才能進參觀。

季姝曼參觀了一圈，站在一幅畫前駐足很久。

“被焚燒的人。”許知遠的聲音在后響起。

季姝曼循聲看他。

燈下，男人皮偏白，五，桃花眼微瞇，酒窩深陷，眉頭輕皺。

季姝曼回看一眼畫，輕輕道，“是蝴蝶撲火。”

“……哦……”許知遠恍然大悟地發出一聲嘆。

“姝曼，你怎麼看出來這是一只蝴蝶的？”

季姝曼勾微笑。

不僅認得，有人還送過這樣的一只蝴蝶給，是神蝶，盛裝以待，為你而來的意思。

縱然知道那是火焰，它還是忍不住被它吸引，落在上面，最后被燒掉漂亮的翅膀，化為灰燼……

“網上看過一些這個畫家的資料。”季姝曼淡淡道。

隨口敷衍許知遠，并不想跟他深聊這個話題，更不想去回憶那些令頭疼裂的往事。

許知遠看著的臉，有些意味深長地點頭，“嗯！”了一聲。

在館耗了一上午，方沐妍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干脆找了個角落，拿著iPad按照客戶要求改起了圖紙。

終于挨到季姝曼下了樓，方沐妍看著一副歲月靜好，不諳世事的模樣，不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季大小姐，您終于賞完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方沐妍語氣里帶著些許火氣，看起來是真的被甲方搞破防了。

季姝曼自然是聽得出來，笑著握住的手臂安，“沐妍，真是難為你了，要不然咱不接這單子了。”

“季大小姐，你是自由主義，我是現實主義，這就是藝家跟設計師的區別。”方沐妍一針見地反駁。

“……”

季姝曼不好再說什麼，好像的確如此，只做自己喜歡的，而方沐妍卻是為了工作更是為了生存。

在.國留學期間，季姝曼跟方沐妍之間相互欣賞靠近，但們之間也有難以逾越的鴻。

季姝曼是大小姐，方沐妍只是一個靠自己勤努力的換生。

工作了，季姝曼依然可以靠這皮繼續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