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何一覺又瞇到了下午。

怎麽睡怎麽難。

想起來活活又實在是沒力氣。

等到得不了了他才終於站到地上。

這會兒他走路都還有點飄。

宋雯和薛清還沒醒。

路何打算吃點東西回來繼續躺平。

可意外來的就是這麽突然。

剛在餐廳坐下，威克利夫·妮可就急急忙忙找到他。

說直播間裏出現了好多對他不利的彈幕，管都管不過來。

威克利夫·妮可的語言天賦並沒有很突出，仍舊依靠機翻跟直播間水友流的不是很懂那些彈幕的攻擊力，但明白那些話總歸沒什麽善意。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直播出了問題，可越看越不對勁，隻好過來找老板。

路何聽完的話不由皺眉。

節奏哪兒有這麽快的。

也就過去了一個晚上而已，黑他噴他的水軍就已經集結完畢了？

“手機給我。”

他接過手機。

威克利夫·妮可已經下播。

但直播間彈幕仍舊熱鬧。

【嘖嘖嘖，有人當街罵爹，我不說是誰。】

【不是吧，這種畜牲也有人吹捧啊，現在人均道德理念這麽低了嗎？】

【可能這就是值即正義吧，隻要長得帥，路何把他們親爹殺了都可以洗。】

【哪兒的狗噴子，你們在說他媽什麽東西啊？】

【有沒有吊大的指個路，我這瓜有點沒吃明白。】

【去抖音，熱搜第一就是。】

【路何當街罵自己爹是畜牲，雖然隻有一個背影，但看著的確很像，建議是旁觀一波。】

【不用說很像了，發原視頻的小姐姐已經確定了，當時拍的那個人就是路何。】

【那總歸也是有原因的，我反正不信路何會無理由罵爹。】

【不知真相，不予評論。】

【...】

各條彈幕的分一眼就能看出來。

路何也明白這波節奏的起因在哪兒了。

是當初那個火過一小段時間的視頻被翻了出來。

也不能用當初吧，也就半個月前而已。

現在舊事重提，很多人都還有印象。

“是網友自己突發奇想出來的，還是葉家人有意為之？”

路何心中揣測，但答案不好定。

那這事兒有必要理會嗎？

好像沒有。

反正錢已經掙到了。

就算以後不直播也沒什麽。

大不了就在風之湧挑戰中直接下線唄。

這有什麽的。

但如果是葉家主導的...那路何還真就要跟他們剛一下子了。

本來像現在這樣互不打擾就好的。

我我的剩餘人生，你們過你們的滿生活。

他將手機息屏，朝威克利夫·妮可笑笑，“沒事，後麵暫時就先不直播了，這邊事我會調查理，你協助一下就好。”

威克利夫·妮可現在還是有些怯怯的，眼神都不太敢跟路何對視，“那個...是不是我工作上出了什麽問題？”

路何失笑搖頭，“跟你沒關係，我的黑料被別人出來了。”

在“黑料”這個詞上他還用了重音。

威克利夫·妮可好奇，路何也不避諱。

簡單把自己的年遭遇說了說，威克利夫·妮可當即拍著桌子怒罵，“這罵他幾句怎麽了！？”

“我都覺得罵輕了！”

路何示意不要太激，又簡潔明了地說了下自己的。

其實那天失魂落魄放下手機之後，他就已經跟自己、跟世界和解了。

那種覺來得很突然。

但確實讓路何到了一種很妙的輕鬆。

仇恨？

報複？

這些對當時的路何來說都不重要了。

哀莫大於心死。

放在古代，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最悲哀的莫過於人的沒有思想或失去自由的思想，這比人死了還悲哀。

放在現代，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沮喪、意誌消沉到不能自拔。

曾經的路何就在這種極致的悲哀當中。

來自母親的最終一擊將他從這種悲哀中解放出來了。

極必反。

路何直接放下原本的一切，義無反顧朝自己想走的路走了過去。

這種狀態甚至可以用“心靈刻意為之的自我救贖”來形容。

路何之前也準備將這種狀態繼續保持下去，直至死亡。

但之前是之前。

現在是現在。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現在嘛...急了我路何可要一命換一門，讓你們跪在地上唱一首敢問路在何方了！

路何心底潛藏的兇狠已經有了些蘇醒的樣子。

正想著呢。

他的飛信忽然彈出語音通話。

還是來自何冰。

對方問的也是網上節奏飛起的事。

路何照例全盤托出。

R牛覺得這件事對他們影響大，那就讓R牛了解事真相後幫自己站臺。

手握絕對的“道義”，路何本就不怕節奏。

他隻是自己懶得管。

本來就沒幾天好活，跟水軍對線實在是費了心還費命。

跟何冰說完。

路何將目對準手機屏幕。

按理來說，葉湘靈現在應該出麵一下了。

如果對方一言不發，那路何就默認是葉家做了這件事。

等了一分鍾。

葉湘靈沒消息過來。

正要退出飛信。

對方的聊天框突兀出現。

【路何...就現在網上這些節奏真的不是我們弄的，拜托你一定要相信我，然後你不是不準我發消息給你嘛，我...我也是沒辦法，能不能不要刪我，我隻是過來解釋一下，然後你待會兒把這條消息刪除掉就可以了。哦對了，離家出走的葉秋找到了，今天下午我爸就會抓他回來，後麵就是一些..總之，就這樣。】

實話實說。

路何看完沒忍住笑了。

這葉湘靈莫名還有些可。

能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有把他的話好好記住。

甚至因為怕他嫌一條條刪太麻煩，葉湘靈說這麽多連段都沒分。

這人也是真笨。

路何要刪的話，直接清空聊天框就行了。

“還真是變化莫測啊...可我還是覺得你前後兩幅完全不同的麵孔令人惡心。”

路何語氣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直接回複。

【我知道這些節奏是葉秋幹的，你直接去問他。】

【他承認，我就隻通過社手。】

【他不承認，回國我就去刀了他。】

【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