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玦用手撐著頭，然後笑著說，“看來朕還是要尋個靠譜的人，你這般心大意，恐不是做娘親的料……我們生皇子、公主的事，還是暫擱一段時間吧。”

蘇玦從蘭苑離開，便吩咐公公尋人去打造一張適合娃娃睡得小床，然後突然想起薑貝錦昨夜一本正經的照顧公主，然而卻被自己的睡相打臉，便忍不住笑著說道，“原來這做母親，這是需要一些技的，不是誰都能當得的。”

可是那子分明也是個孩子，確實還不是個母親。

……

蘇玦離開了薑貝錦那，便趁著機會去了薑樂儀的住所，瞧見薑樂儀拖著虛弱的子意向他行禮，他便主上前扶住，然後溫說道，“罪妃向陛下請罪。”

“你起來吧。”

蘇玦進屋落座後，方緩緩說道，“朕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從不朕，朕也沒有一刻得到過你的心，原來你的心裏早就有了心的人。”

薑樂儀苦笑著，遲遲才道了句，“陛下是世間難有的男子，是許多人心中所求的夫婿，可不是樂儀心中所的人，如若樂儀先是遇見了陛下，許是會著陛下吧。”

蘇玦在初次瞧見薑樂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子的眼裏沒有對他有過一意，可是他是男子，怎會不在意？作為一朝天子，這便是對他最大的辱了。

而且這眼前子竟還有了別人的骨。

如若他可以的話，他當真想要狠起心，死。

“罪妃恩陛下寬容，不置罪妃所犯之罪，往後回了建章宮，罪妃會一心向佛，不再踏出儀元殿半步。”

薑樂儀知曉蘇玦能對容忍，也是因著蘇玦不想自己的臉麵被人辱，這畢竟不是堂皇的事，皇家的臉麵怎能任人踐踏，其二便是蘇玦依著薑貝錦的麵子，恕了上所犯之罪。

雖說是遭人所害，可是作為天子，怎能容得自己的子不潔，尤其是自己的妃子從未過他，這便是一條死罪，是天大的死罪。

“陛下，罪妃知道自己沒有臉麵求任何事，不過有兩事你能準罪妃。”

蘇玦知曉薑樂儀的為人，從不求人，此時恐怕也就是為薑樂儀和公主而求罷了，便沒有說話以示應允說下去。

“其一，公主是無辜的，若陛下不想見到，大可恩準罪妃留其在儀元殿，罪妃定當不會讓出儀元殿一步。其二，罪妃自宮以來便早已心死，罪妃心中沒有皇上，自當也沒有上延，但是有一人，是罪妃心中最放不下的，那便是貝錦。”

薑樂儀頓了一下後，方說道，“陛下從未過人，但是貝錦不同，若是，當真是會傷了自己。如若您對貝錦有心，罪妃鬥膽請您不要傷害。脾未全，尚且魯莽，恐會生諸多事端，無論做錯了什麽事，都希陛下網開一麵，能饒一命。”

此事昨夜裏，薑樂儀便找他說了一次，言薑貝錦就像是刺蝟，上有著的刺，當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拔淨自己所有的防備，可是那樣赤的若是傷，恐怕會痛得很。

可是蘇玦不同，他是男子，他有著六宮佳麗三千，他不會如同子一般會傷。

“在清安寺裏，罪妃瞧得出，已然對陛下生了，陛下莫要辜負。”

子最易，男子一句無意的撥，一次看似真心的示好，許都能將子的芳心奪到手，可是男子偏偏都是一時的興起，卻不知這一行讓一子了一世的心。

蘇玦這輩子注定要辜負人的，可是在薑樂儀心中，隻希不被辜負的那個人是的妹妹。

“朕答應你，但不是因為你的麵子，而是因為確實是朕喜歡的人。”

薑樂儀莞爾笑著，“那便好。”

蘇玦也自知自己此生注定要辜負一些人，是他的份使然，是他的多使然……

可是他也有過希能守護一人的心，薑貝錦於他而言，當真是這六宮之任誰都替代不了，他從前不懂，隻是因上的使命與男子的責任。

作為天子，他要安百的心，故要對眾妃子們雨均沾，因承誰的恩，故對誰多寵一些，直到遇上了薑貝錦，他方知原來人是會不由衷。

那一刻他方知，“牽一發而全”是什麽意思？明白原來昔日不能忍得自己原來為了都可以忍得，可以甘願屈尊，甘願傷，甘願犯傻博一笑。

原來那些戲詞裏昏庸的君王，也隻是因不由衷罷了，深了一人，自當癡傻。

有些意的滋生許就是那般沒有源，它悄然而起，肆意生長，直到發現之時便紮於心，難以拔除，蘇玦每每想到自己初遇薑貝錦，他便忍不住角上揚。

那子分明也不是世間難有的絕，論貌與風，不及盛廷寧一，論溫與聰慧，不及薑樂儀一點，論貴氣與典雅，不及長孫芷蘇半毫，論颯爽與恣意，不及李瑤兒半厘。

甚至還有些不知規矩和不懂禮數，但就是樣樣都缺了那麽一點，竟組合在一起，能讓他那般著迷，蘇玦腦海裏浮現出薑貝錦的臉，“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

薑樂儀推窗而，今夜的月當真是醉人，蒼皎如涼，像是終於卸下了一直以來的重擔，一個自己不能深的人，很累，在這一刻終於輕鬆了許多。

原來將話語講明，將心剝開，可以這般的輕鬆。

有時候也會想再來一次，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是屈從抑或是抵抗，是順從抑或是平淡，是爭取抑或是相恨，從未有過真切的答案。

隻希那人可以有一個從心的選擇，不是好的示範。但是許是能拚出一條自己的路來，因為恣意瀟灑，敢敢恨，不像這般黯然神傷，不懂索取。

蘇玦固然是好，可是薑樂儀從不是個順從的人，可以同意明麵上的安排，但是憎恨這種被世俗綁架的婚姻，故那人再好，也終將不了的心。

薑樂儀從不抗拒侍寢，也從不做抵抗，可是蘇玦心裏明白那種不做抵抗的順從才是從心裏的抗拒與厭惡，他心疼過，可是沒有法子將的心開解出來。

許就像是薑樂儀所言那般，自嫁世子府那天，的心就死絕了，從不任何人，不蘇玦，更不上延，想要的一直都是自由……

而蘇玦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便是允在儀元殿裏孤獨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