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

顧遠霆下了汽車，就見管家迎了上來，似是言又止的樣子。

顧遠霆見狀，便是道了句：“有話就說。”

“是，帥。”管家聞言，方才在顧遠霆的耳旁吐出了一段話來，顧遠霆聽完後，臉頓時沉了下去，隻大步流星向著東苑走去。

剛進院子，就見秀琴與雲珠都在門口守著，看見他的影，兩人皆是一怔，繼而才齊齊行禮道：“見過帥。”

顧遠霆無心理會兩人，剛要衝進去，就見秀琴大著膽子，和他說道：“帥，夫人今早來了葵水，肚子疼得厲害。”

顧遠霆聞言，眉心便是擰了起來，他是曉得妻子有痛經的病的，金陵城的名醫倒也請了許多，中醫西醫的法子都試了，可都收效甚微。

男人點了點頭，推開了臥室的門，就見屋子裏燃著一盞小燈，林晗雪躺在床上，已是睡著了。

顧遠霆放緩了步子，走到床前，就見潤的燈下，映著林晗雪掌大的一張秀臉，的蒼白，纖長的睫覆在那一雙眼瞳上，如同輕的蝶翼，讓人生出一憐惜。

顧遠霆的目落在妻子的臉頰上，待看見那清晰的指印後，男人的眼底頓有怒火與心疼閃過，他無聲的在床前坐下，出手，輕輕地了上去。

“再過幾天，我就要去滇南了，”顧遠霆微微俯下，與睡中的妻子低聲開口，他靜靜地凝視了林晗雪片刻，一記自嘲道：“這還沒走，就開始覺得想你。”

說完，顧遠霆似乎也覺得自己可笑，他剛低下頭，去親吻妻子的麵頰，卻見林晗雪的手中仿佛握著什麽東西，剛才他竟一直不曾發覺。

顧遠霆撥開妻子的手指，就見林晗雪手中握著的不是別的，竟是一個栩栩如生的泥人，男人剛看見那個泥娃娃，臉登時變了，他的眼眸幽深而暗沉，隻將那個泥人攥在手心，因著用力，骨節隻泛著青白之。

“你還想著他？”顧遠霆的聲音低啞，近乎咬牙切齒般的吐出了一句話來，林晗雪卻仍是沉沉睡著，軍醫方才給開了一粒安神藥，好讓能夠眠，對於顧遠霆的話，並沒有毫察覺。

顧遠霆看著那一個泥人，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衝，讓他幾乎要將那泥人碎，可最終，他卻隻是閉了閉眼睛，將那個泥娃娃重新放在了林晗雪手裏。

他最後看了妻子一眼，終是站起，轉離開了臥室。

“帥。”守在門口的秀琴與雲珠看見他出來，又一次行禮道。

“好好照顧，”顧遠霆向著兩人吩咐道，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重，“再過兩日，我會派人將你們送到林公館，哪怕了頭發，我也拿你兩是問。”

聽得顧遠霆這句話，秀琴與雲珠心裏皆是一凜，齊齊稱是。

顧遠霆並未多待，吩咐完後，便是大步離開了東苑，趙副已是與侍衛長一行在外頭候著，看見他從東苑出來，趙副便是上前道：“帥。”

顧遠霆看了他一眼，趙副登時明白了他的心思，隻一一說道：“屬下已經問清楚了，有幾個碎的守夜嬤嬤在老太太麵前嚼了舌，老太太一早便將夫人喚過去了，據說是夫人頂了兩句，老太太氣憤不過，就打了夫人一掌。”

顧遠霆將趙副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下去，他的眸深冷，隻問道：“那幾個嬤嬤在哪？”

“回帥的話，屬下已經派人把那幾個嬤嬤都抓了起來，眼下就在花廳押著。”

“去把府裏的下人全給我到花廳。”男人冷聲言道。

趙副這一次倒是不曾猜到顧遠霆的心思，但看著顧遠霆的臉，卻也不敢多相問，隻恭聲稱是。

花廳中。

那兩個在顧老太太麵前嚼舌的嬤嬤已是被侍從綁了起來，皆是在地上跪著，每個人都是臉如土一般，不住的發抖。

而帥府中其他的下人，都是被顧遠霆邊的近衛帶來了花廳，就連東苑裏的仆人，除了在林晗雪邊伺候的秀琴與雲珠之外，其餘的人也是一一被帶了過來。

夜已深，許多下人都是在睡夢中被近衛吵醒，一個個臉上都是茫然而驚懼的，不曉得顧遠霆突然將眾人召集在此，是為了什麽事。

是以，當看見顧遠霆的影後，眾人都是一震，齊齊行下禮去。

顧遠霆並不曾理會眾人，他的黑眸如刀，隻向著地上的那兩個嬤嬤看去，甫一迎上他的目，那兩個嬤嬤渾一，一個膽子小些的，幾乎要癱在地上。

“，帥……”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隻微微跪直了腰，向著顧遠霆聲道。

“你們是東苑的人，卻在老太太麵前嚼舌，”顧遠霆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他微微勾了勾，淡淡道了句：“是當我治不了你們？”

“帥，老奴知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帥，我們再不敢了……”那兩個嬤嬤聽得顧遠霆的聲音，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若不是夫人心善，不喜歡我殺人，我現在就把你們崩了。”男人的眸心森然，語氣中更是著無邊的寒意，聽在兩人耳中，更是讓人魂飛魄散。

“帥，帥饒命啊帥……”那兩個嬤嬤麵如金紙，不住的向著顧遠霆求饒。

“把們給我趕出金陵，今後，誰再敢在老太太麵前說夫人的不是，”顧遠霆說到這，一雙黑眸隻一一向著那些仆人看去，他的臉深冷，隻拔出了腰間的配槍，向著花廳的吊燈抬手就是一槍，就聽“嘩啦”一聲巨響，吊燈的碎片落得滿地都是，一些丫鬟隻嚇得失聲驚，更多的人卻是一臉的蒼白，不敢去看顧遠霆的眼睛。

“他的下場，就像這燈一樣。”男人的聲音冷酷到了極點，聽在人耳裏，隻讓人的心不自的。

“遠霆，你在做什麽！”

就聽一道蒼老的聲從院子裏傳進了花廳，眾人循聲看去，就見是顧老太太讓顧遠雲攙扶著，祖孫兩一道匆匆趕了過來。

待看著花廳中的這一幕，與跪在那裏的兩個嬤嬤之後，顧老太太心裏已是約猜了明白，的瓣微微抖著，隻向著顧遠霆啞聲道：“打你媳婦的人是我，範不著和下人們計較，你幹脆拿槍崩了我！崩了你親！”

顧遠霆向著祖母看去，他的眼瞳漆黑，他淡淡頷首，隻沉聲道：“不論我怎麽說，您還是不願放過晗雪，趙副！”

聽得顧遠霆出聲喚自己，趙副頓時上前，道了一個“有！”字。

“去讓人把邸收拾出來。”顧遠霆出聲吩咐。

“是。”趙副領命。

顧遠霆又一次向著祖母看去，這一次，他的眼眸沉靜的看不出毫風雨，隻一字字的和祖母道：“等從滇南回來，我就帶著晗雪搬出去住。”

聽出了孫兒話中的堅決之意，顧老太太心中浮起一慌，上前一步，又是喊了一句：“遠霆……”

顧遠霆並不理會，隻領著後的侍從離開了花廳，看著孫兒的背影，顧老太太徒勞的想要去抓住他，就連一旁的顧遠雲出聲喊他，他也不曾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