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文茜拉著池歡進屋，程仲亭隨其后到了客廳，盛航都沒有往那頭看一眼。

底樓奢華寬敞，他一黑匿在深重的影里，似乎也不會吸引誰的注意。

今日盛嫣17歲生日，只邀請家中至親。大伯一家，以及程老爺和程老太太。

奈何老太太昨夜涼，今天倒下了，程老爺便留在家中陪著。

程仲亭和池歡來的時候，盛嫣正在樓上和國外的爺爺視頻聊天，客廳稍顯安靜。

姑父盛華楷生意往來長期得到程建寧父子照拂，自然對程仲亭熱作陪。

幾個人在客廳坐下，程文茜四下尋找盛航影，卻只見家中保姆在來回走，布置餐桌。

“剛才還看見航航，一眨眼就沒人了。”

落地鐘在酒柜背后，盛航安靜的站在那里，要是不吭聲，著實沒人能瞧見他。

他摁了煙頭，雙手兜走過來，跟程仲亭打招呼，“哥。”

程仲亭頷首，眼神平穩。

盛航目轉到池歡臉上，只跟微點了下頭，便走過去在盛華楷側坐下。

程文茜的視線在兩人中間一個來回，末了再次對著池歡微微一笑。

這屋里，除了盛華楷，每個人都能悟到空氣里那麼些許的不自在。

程仲亭和盛華楷聊了幾句，回頭示意池歡。

池歡起，把程仲亭一早準備好的孩子的禮遞給程文茜：“姑姑，這是仲亭……”

“池歡買給盛嫣的禮。”

程仲亭適時的接過話，眼尾都沒掃一眼池歡，只看向程文茜。

池歡臉上有一尷尬，但也沒有說什麼。

程文茜心知肚明的接過去，溫和道，“歡歡有心了。”

是一條鉆石項鏈，是看考究的手提袋也知道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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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茜又說，“去年買的耳釘，嫣嫣也很喜歡。”

池歡垂著眸，淡淡笑著。

去年那對紅玉髓的耳釘也是程仲亭買的，遞到盛嫣手里，就是池歡買的了。

他理這些親戚關系，就和商業應酬一樣游刃有余。

時間尚早。

盛嫣可能是很想念爺爺，在樓上打越洋視頻一直沒下來。

酒店廚師和家中保姆一直在忙著中午的宴席。

程仲亭和盛華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程文茜拉著池歡話家常。

池歡就坐在程仲亭旁，今天穿的湛藍Polo連，襯得皮更白，臉頰白皙，扎著丸子頭，看起來很乖。

盛航沒有任何遮掩的，一瞬不瞬的看著。

——直到樓梯上傳來一道俏的喊聲。

“大哥！”

盛嫣很喜歡程仲亭，老遠看著他就從樓梯上沖過來抱他。十幾歲的孩子，很喜歡撒。

池歡的注意力轉到上。

盛嫣穿紫公主，頭上戴著鉆石發夾，漂亮又糯，是真的公主。

“站好。”

程仲亭微皺了眉將盛嫣扶起，大手按在雙臂兩側，語氣幾分嚴厲。

“這麼大的人了，沒長骨頭嗎。不像話。”

盛嫣并不服氣，癟了下囁嚅，“什麼嘛，小時候你還給我換過尿片……”

注意

到一旁的池歡，臉上興致就淡了下來。

不痛不的喊了聲，“嫂子。”

然后就去盛航那邊了，沒好氣的說哥：“給我讓點位置。”

盛航徑直起，把空著的沙發讓給了。

“去外面煙。”盛航說。

人就已經出去了。

盛華楷看一眼他的背影，頗有些歉意的對程仲亭和池歡說：“航航這幾年，子倒是沉穩不。”

嘆口氣又道，“也太沉悶了點。我懷疑他是不是在上了什麼重創。”

程仲亭平靜不語。

池歡不聲想轉開眼睛，卻正好對上盛嫣的視線。

盛嫣眼中帶了諷刺和不屑，白了一眼。

“來，嫣嫣，看看嫂子給你買的禮。”

程文茜刻意繞開丈夫的話題，朝著盛嫣招手。

盛嫣雖然不喜歡池歡，但程仲亭的面子是要給的，哦了一聲，過去拿起禮拆了開。

程文茜把鉆石項鏈給戴上，直呼漂亮，給哥嫂道謝。

盛嫣說謝謝表哥。

謝謝嫂子的時候，多都有點怪氣。

池歡也沒放在心上。

臨近中午，程建寧馮玉夫婦抵達。

夫婦二人早晨參加了一商業剪彩，是趕著時間過來的。

程建寧一來，很快加了程仲亭和盛華楷的聊天。

馮玉給盛嫣遞上昂貴的禮，又捧著小姑娘的臉好生夸了一番，說嫣嫣又長漂亮了，越來越淑了。

盛嫣在馮玉面前乖巧得很，很會討這個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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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歡心。

馮玉看盛嫣也是越看越喜歡，但是眼神轉到池歡上的時候，眼中笑意顯然消失了。

池歡能覺到馮士很煩自己，和以往的嫌棄不同，今天馮士看的眼神似乎還多了另一層復雜的深意。

池歡看不太懂，也不想深究。

反正和程仲亭都快離婚了。

中午十二點，開始用餐。

席間池歡喝了半杯紅酒，是跟大家一起祝盛嫣生日快樂時倒的，就只喝了那半杯。

程建寧和程文茜兄妹在餐桌上說起老太太的狀況，池歡沉默聽著，心有擔心，就沒什麼胃口。

程仲亭轉頭看，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下午就去看。”

池歡嗯了一聲。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低頭抬頭總要和盛航對上視線，反正大家在說什麼也很話，索找了個借口，去外面花園氣。

“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正欣賞著滿墻的薔薇，后傳來了盛嫣牙尖利的聲音。

池歡一轉，便看見盛嫣端著杯橙走過來了。

池歡半瞇著眼看，心想這麼漂亮的孩兒，這怎麼這麼討厭。

“上次我就警告過你，葉姐姐回國了，我大哥和一定會和好的。”

在盛嫣這里，程仲亭是大哥，在國外的程仲曦是三哥，稱呼親哥盛航才是哥。

最開始，池歡確實是從這里得知程仲亭和葉瑾華有一段過去的，若非如此，也只當那是狗仔捕風捉影。

正因為盛嫣先讓知道了，后來狗仔跟拍的那些畫面，就變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