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不力氣，下課鈴一響，桑如正準備跟歷晨霏一起衝去食堂，卻教人攔下。

周停棹沒怎麼用力，只是把的手腕圈住，出的紅繩線灼目得很。

桑如眨眨眼，聽他道：“喝粥嗎？”

抬眉，手心一轉反握回去：“喝。”

歷晨霏見狀默默翻了個白眼，拉著楊帆走了。

三顧周停棹的家，這次還是他主邀請，可以算是一大進步。

桑如原以為要等他現做，已經跟在他後進了廚房，做好了去打下手的準備，誰知他一打開電飯鍋，騰騰熱氣就飄散出來。

桑如怔愣一下，問：“你什麼時候煮的？”

“給你發消息的時候，”周停棹洗了兩個碗，抬頜示意說，“先洗手。”

“哦。”

那就是六點就已經煮粥溫在鍋裡了……

淅瀝的水流往下淌，掩不住他盛粥時鍋碗與杓子撞發出的細微響。

這棟樓後面就是一條小吃街，四樓的高度往下看，可以正好看見旁人的熱鬧。不同學吃膩了食堂便會到外面覓食，眼下人頭攢，嘈雜的聲響被紗網濾過，到達耳邊時並不算很吵。

桑如有點出神，這樣帶著煙火氣的場景，溫馨到仿若直接抵達許多年後可能存在的某個瞬間。

後背忽而傳來點，周停棹從後頭過來，手替關了水龍頭說：“發什麼呆。”

“沒有。”

他不知從哪裡拿來塊乾淨帕子，罩在手上輕輕起水來。就這樣被人圈在懷裡，後背虛虛著他的膛，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耳後。

耳約莫紅了，有點發燙，桑如暗惱周停棹怎麼人技法進步神速，邊佯裝鎮定地任他手。

“好了，吃飯。”周停棹退開，方才的一切撥人的手盡皆撤去。

桑如抿抿，著他端碗出去的背影，洗了兩雙筷子跟了過去。

用完飯周停棹起收拾碗筷準備去洗，桑如抬頭看看他，忽然開口道：“周停棹，我頭暈。”

他收拾的作頓住，眉頭微蹙道：“先坐好休息，一會兒再帶你去趟醫務室。”

桑如忙道：“不用，我躺躺就好了。”

見周停棹眉頭仍鎖著，桑如更直白暗示，聲問：“有客房可以借用一下嗎？”

學校提供的教職工宿舍，哪來什麼多余的客房？

周停棹沉片刻道：“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房間躺一下，要是還不舒服，就跟我去輸。”

“知道啦。”

目的達，桑如扶額作出不舒服的樣進了他房間。

周停棹的床單被套都是灰，顯出冷，然而呼吸間盡是他清清淡淡的氣息，倒教人安心得真要睡了過去。

門口傳來“哢噠”一聲，有開門的靜，是他來了。

桑如繼續閉著眼，睡意散去後反而更清醒。徐徐而來的腳步聲被得很輕，到床邊後止住，接著他似乎往床頭櫃上放了什麼杯子之類的東西，聲被小心翼翼在杯底。

捕獵時以食作為餌是常事，以做餌卻要更令人膽戰心驚，然而心頭的躍躍試不容忽略，桑如隻覺有什麼衝勁在隨著心跳不安地鼓噪。

正在糾結該在什麼時機顯出本意，他的氣息在此時似乎正緩緩靠近。

桑如勉力保持平緩呼吸，卻在察覺到他大約已近在眼前時下意識屏氣。

砰砰。砰砰。

聽見他的輕笑，而後荒原之上風漸起，一個公英似的吻輕落至額前，桑如心跳一滯，等反應過來已經探手拉住他的袖。

“你在做什麼壞事。”開口，帶著睡夢中醒來的天真。

然而夢中怎會長睫翩躚，呼吸又在知到他的靠近時中停。既然要明知故問，周停棹便仍是佯裝出幾分被發現的窘迫，偏過頭說：“沒什麼……”

桑如似乎不再計較，松開袖子轉而去拉住他的手，甕聲道：“你吵醒我了，要負責再把我哄睡著。”

周停棹下意識回握住的手，著仰起的臉，道：“怎麼哄？”

拍拍左邊的空檔：“你上來。”

周停棹有片刻的怔愣，被手上忽然的使力弄恍了神，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單手撐在上方，另一隻手則還同握著。

桑如此刻的笑裡帶著得逞的狡黠，故意曲解他道：“讓你上來，不是這樣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