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年時的回憶

山上和山下的溫差不是一般的大，風吹過麵頰都是刺骨的，這就現出檀硯絕臨走時要換上的長款羽絨服有多重要。

山上夜裏的霧氣也不小。

裴以期推著檀硯絕的椅跟在僧人後麵。

夜燈如螢，石壁反，樹影在風中搖來搖去，寺廟裏神聖莊嚴。

檀硯絕坐在椅上等候在正殿門口，一道清冷的月灑落在他上。

裴以期跪在正殿，虔誠地三跪九叩，從僧人手中接過散發著檀香氣味的平安符。

僧人離開後，偌大的法渡寺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檀硯絕坐在椅上回頭，裴以期將平安符合在掌心之中，麵向佛像祈禱，祈禱外婆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跪了很久，裴以期站起來踏出高高的門檻站到檀硯絕的邊，“我好了。”

檀硯絕看向小心翼翼收起平安符的作，問，“就求一個？”

什麽都能酸上一下。

裴以期彎了彎角，“你什麽都能算，不用求佛祖。”

檀硯絕沒跟計較，“冷麽？”

“不冷。”

都穿上羽絨服了。

“那陪我坐會。”

檀硯絕道。

“好。”

裴以期從正殿裏搬了個比較厚的團出來，在檀硯絕邊坐下來，一仰頭就見夜空中的皎皎冷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高觀賞，月格外清晰清澈，令人心生寧靜。

裴以期靜靜地著，脖子忽然一。

檀硯絕將羽絨服上的帽子給扣上。

裴以期轉頭看他，正對上他看過來的深眸，笑了笑，檀硯絕也笑起來，一點謀算計的模樣都沒有。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裏麽？”

檀硯絕向前方的廣場口。

“你是說你那次清修？”記得，爬了三個多小時，都快廢了。

“……”

檀硯絕垂眸，笑容變淡。

裴以期這才想起來，那確實不是第一次，“哦，你說那一次。”

那時，檀硯絕還沒紋，兩人還於朦朧的關係狀態，摯友以上，人未達。

說起來，檀硯絕確實從方方麵麵捕的心，但好像他從未真正開口說過一句喜歡，那會，想告白又怕破壞友誼，因此兩人之間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

可已經蠢蠢的心哪可能做到完全平靜，哪怕什麽都不幹，隻是趴在鋼琴上休息，都能想他想出許多驚心魄的節，一會想到臉頰泛紅，一會想到悲傷難過，連傅文月都看出來了。

“硯絕好幾天沒來找你了？”傅文月笑著揶揄。

“有嗎？沒覺呀。”

了心的孩最。

“聽說檀家今天舉家進香。”傅文月說道，“你接下來不是又有一場比賽嗎，去廟裏燒燒香求個順利。”

“檀家進香要封寺，我進不了。”

趴在鋼琴上說。

“哦。”

傅文月就沒理了。

不一會兒，就給檀硯絕發消息，一派正事口吻地表達自己要去廟裏燒香祈求比賽順利。

他很快回複，讓來，他會派人在山腳迎上去。

等到山上的時候，裴以期才知道舉家進香是個什麽規模，是保鏢都占了個人山人海。

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演奏的時候還能沉浸在音樂裏，不幹擾，到這種場景就隻想溜。

“我當時站在那裏看了一眼就想跑。”

裴以期指向對麵的廣場口。

見終於想起來，檀硯絕的臉好看一些，“我看到了。”

何止是看到，他還從人群裏走出來拉住，到一邊，同他討饒說不燒香了，要回家去。

“你就這麽怕見人？”

年靠在山壁看。

“你不懂社恐的世界。”聲音都低。

“那你以後都不見我家裏人？”

年用一雙桃花眼書寫多，惹的臉和脖子都燒紅。

到後麵，年拗不過，牽著的手帶走了條僻靜的小路，避開人群，從北門繞到正殿裏來。

那會，大家都在廣場上進香，一個人跪拜在正殿裏。

本來就是想來見他，人見到了，拜完便匆匆要走，沒想到檀老爺子領著一眾人又來正殿裏聽佛經。

急著想從北門再出去，沒想到一群保鏢又進來。

心裏一慌，拉著檀硯絕就鑽進角落裏一佛普照的金黃垂簾後，旁邊有佛臺將他們擋死角。

兩人蹲在一起。

外麵跪坐了一地的人，佛經聲起，年在耳畔低笑，低聲音道，“我也要躲？”

“……”

回過神來，有些鬱悶地轉頭，“那你跟我進……”

角落就這麽大，兩人在一起躲著，一轉頭，就上他的下。

一時間，他們兩個都安靜了。

清心靜氣的朗朗佛經半句聽不進去，隻聽到自己劇烈到快要衝出嚨的心跳聲。

注視著麵前的年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暗，完全不是平時溫和的模樣，這讓張到手指攥袖口，微微張著不敢呼吸。

年朝低下頭。

下意識地往後躲，牆壁。

年停住，隨即一手撐在腦袋旁的牆上，傾向，再度低下頭靠近。

“……”

沒地可再躲，隻能抱雙僵地注視著他的近，有些慌，又有些期待。

鍾聲回整個山峰，年的落在發上。

離開時，看到他用銜著一點的蓮花花瓣。

剛剛過來時，在蓮花池裏采了一朵蓮花，一路把玩，不知道什麽時候沾到頭發上去了。

裴以期將這段記憶扔下了，再想起來卻也沒到模糊的程度。

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的砰然心跳，以及年銜蓮的模樣，沒有佛經熏陶下的溫潤祥和，反倒像是從蓮花池中幻化而的妖，致的五出勾人的妖異。

回憶結束。

裴以期看向旁的男人，檀硯絕正盯著，似已看回憶很久。

笑著道，“話說回來，你那時候年紀也不大，怎麽能每一步都算得那麽好？”

是真的好奇，十八歲的年紀，給孩下鉤子下得那麽準，還是太容易被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