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如果我當時進去，你會不會……

“算得好麽？”

檀硯絕目幽深地盯著，真有那麽好麽？

二十歲未滿的年紀，能在上算幾分？

“好啊。”裴以期收回視線向廣場的方向，單手托著臉道，“不然被甩的時候，我也不會難那麽久。”

“多久？”

“……”

他可真有臉問吶。

裴以期從團上站起來，著夜空仔細回憶了下，“我媽出車禍後，我還夢到過你。”

檀硯絕的眸子一，嚨裏出的聲音發啞，“夢到我什麽？”

“夢到你來找我，夢到你哭著和我說，那天在南園同我講的都是假話，夢到你說你是真的喜歡我。”

裴以期說著笑起來，笑自己當年的稚。

失有個過程，最初痛苦，而後掙紮求醒，再接著又陷迷障……茍延殘地指對方還能如最開始見的模樣。

“……”

檀硯絕一把握上的手腕。

裴以期低眸看向他，月籠在他的墨大上，將他的麵容襯得絕倫。

他看著蔥白的指尖道，“我在靈堂外麵。”

“……”

裴以期目凝了凝，知道他說的是魯茜死後那幾天的事。

“我沒說謊。”

他說。

他當時跟隨爺爺正在西洲開會，離家不算遠。

那時的他無法做到獲取所有的消息，夜後他從自己二樓的臥室跳下，跑了五個多小時跑到邊。

不敢打車，連買輛自行車都不敢，怕與人搭話出破綻，被爺爺知曉。

到靈堂之外，他才知道魯茜出了車禍。

裴以期看著他的臉，想了想道，“我信，那晚我突然睡著了。”

魯茜出車禍後，守在補拚湊的旁一天又一天，張湘蘭一下下打在肩膀上，吼著罵著著去睡覺，直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可有一晚，忽然就睡著了。

還以為是繃到極限，自關的機，現在看來不是。

“我在外婆給你的糖水裏加了安眠藥。”

他隨攜帶的安眠藥。

看睡下後，他又跑了五個多小時回去，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

裴以期點點頭，笑著將自己的手從他掌控中出來，“很多次都在我旁邊麽？”

“不算多。”

除非到他克製不住自己的時候。

“哦。”

裴以期仍是笑，沒什麽再問下去的，往前走了兩步，踩到下去的石階邊緣。

檀硯絕坐在椅上看的背影，“如果我當時進去，你會不會……”

會什麽？

會還喜歡他麽？

裴以期往下走了兩步，而後回頭，站在清涼的月中看他，語氣輕鬆而坦白，“會。”

檀硯絕的心口震了下。

“別說當時，但凡分手後的一年裏，你隻要出現過那麽一次，解釋上那麽兩句似是而非的，我都會。”

但是。

他們之間不是一年，而是七年。

時間隔得太久，解釋、真相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

檀硯絕聽出的弦外之意，心口的震變一銳刺，跟隨心跳刺痛。

但沒關係，他不問下去，這個答案就會停在這裏，是他喜歡的。

他角噙著一抹弧度，“嗯。”

裴以期微笑著往下又走兩步。

“別走那麽遠。”

他道。

裴以期聽話地又走回來，到他邊在團上重新坐下，陪著他仰頭看月亮。

山上的月亮比山下。

檀硯絕低眸看向，久久無法轉走視線。

燈火通明的正殿在他們後，佛相莊嚴。

……

裴以期陪著癲癲的檀硯絕在山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倒不覺得冷，但困是真的，手前的早上，一直打嗬欠，引得醫護頻頻側目，懷疑的孝心。

裴以期走進紀明桉的病房，紀明桉已經換上手服，神張地坐在病床上，雙手挲。

裴以期將一個平安符遞給他。

這是趁檀硯絕不注意時拜了，學僧人程序拿取的另一道平安符。

“你信這個？”

紀明桉笑笑。

“手室不能帶進去，你在枕頭下麵吧。”裴以期看向他，道，“謝謝。”

紀明桉聽得扯扯角，“怎麽又道謝，我本來都準備溜了，你這一說弄得我不好意思。”

說完，他將平安符往枕頭下一塞。

沉默片刻，他轉頭看向，“裴以期，你說要是我能從手室活著出來，我應該找個什麽事做做？”

他這些天在醫院一直想說的往前走，前麵還有路。

可他從小到大和寧惜兒綁定太久，他記得所有的喜好，卻忘了自己的。

“換腎手功率不低，鄭醫生的技又是世界頂尖水平，你不用擔心。”

裴以期說完補一句，“開個修車行？”

他不是喜歡托麽，見過他自己修、自己改裝。

聞言，紀明桉的眼睛一亮，隨後又黯下來，“開修車行要很多錢，我哪有。”

“那將來算我一份？”

裴以期提議。

紀明桉一下子從病床上起來，回頭看向門口，“怎麽還不推我進手室？”

“……”

見他狀態不錯，裴以期便安心去外婆那邊。

一進病房，就見許願和溫明雨陪在張湘蘭邊說說笑笑，旁邊放著鮮花和果籃。

“你們怎麽來了？”

裴以期有些驚訝。

“我們來給外婆加加油。”

許願笑著站起來，原地開嗓給張湘蘭唱了一段戲，老太太聽得一臉著迷。

溫明雨不是個很能放得開的人，翻著手機上的爛笑話盡力講得生，老太太很捧場地笑。

裴以期靠著門，安安靜靜地看著們，不覺得困了。

臨進手室前，席歲聲又匆匆趕來，寬心的話同老太太講了一大堆，“前沒吃東西吧？牛沒喝吧？沒錯，蘋果也不能吃……”

手室前寬敞走廊上。

張湘蘭躺在推車上，有些求救地看向裴以期，是真嫌席歲聲煩。

“席院長，我外婆現在心態很好，讓進去吧。”

裴以期給老太太解圍。

“行吧。”

席歲聲讓開來，醫護推著老太太往敞開的大門走去，張湘蘭忽然側了下頭，垂眼向走廊延的方向……

裴以期跟著的目看了一眼。

走廊上空空的，除了他們再沒有別人。

知道老太太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