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兒子，他最喜歡的兒子，為什麼不能給他這全部的江山？

與薛凝的關系，也在薛家權勢的日益增長中，變得冷淡。

但不是全然因為那個，魏琰發現自己無法，也不僅僅是，還有其他的任何人。

那類似于背叛的心，讓他無法做任何這種事。魏琰只能跟薛凝坦白他不行，太醫也來看了，只說他是力過大。

薛凝表示了理解。

出于愧疚，魏琰對也力盡所能地好。

但他更多的心思，都撲在了政事上。他想要做一個世代傳頌的明君，他已經辜負了梁瓔的，不想要再辜負的忠誠。

***

次年，梁瓔與周淮林了親。

得了消息的魏琰什麼反應也沒有，他覺得自己什麼反應也沒有，除了一不小心喝多了一點，對于喝醉后的事，宮人們也都沒有多說。

魏琰也沒問。

他將自己所有的異樣，再次歸咎于愧疚。

他賞賜了一堆堆的金銀珠寶，派去了自己信任的嬤嬤，梁瓔是個孤，又有問題，他怕會在周家委屈。

怕周家的人不接納。

怕周淮林會辜負。

他留在那里的人，消息也一封封地傳了過來。

他們親了，他們同房了，周淮林很好，周家的人也都很好，沒有任何的委屈。

慢慢地好起來了。

魏琰將那信反復地看著，他甚至是怕信是偽造的，又派了另外的人去，得了同樣的結果。

他到底是希梁瓔過得好，還是希梁瓔過得不好，自己就能立刻把接回來？

這樣的念頭把魏琰驚得一冷汗。

他怎麼能……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

他繼續將一切，都當作疚。

他繼續為梁瓔尋名醫，時不時地送去賞賜，了解的一切。卻唯獨不再聽與周淮林有關的任何，甚至是連這個名字都不愿意看到。

是那個男人帶梁瓔走出霾的。

但魏琰對他喜歡不上來，甚至是下意識地厭惡。

日子好像就一直這麼過，也能過下去，如果不是再次地見面。

五年沒見，可魏琰一眼就能認出那個影。

走得很慢，微微地簸著，那風雪中的背影，讓魏琰的鼻腔開始酸。

梁瓔。

那個名字就梗在他的心口，停留在他的間，他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魏琰知道的舊疾犯了，他快步地向著那邊過去，腳步幾乎是要飛起來一般。

驅使他的，是擔心，還有……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每一汗都在歡欣鼓舞的雀躍。

對重逢的雀躍。

他在梁瓔摔倒的前一刻扶住了。

手到人的那一刻，魏琰與靈魂仿佛都在戰栗著。他明明早就得到了想要的位置，娶到了喜歡的人，實現了曾經的許多夢想。

可是為什麼，只有在到這個人的時候，他才覺到，心口真正地被填滿。

那一瞬間的滿足，讓他欣喜到想要落淚。

洶涌的來得太過于猝不及防甚至是莫名其妙，魏琰要用盡畢生的力氣，才能將那些抑住。

他們若故友一般地寒暄著，從信上得到的一切消息，都在這一刻起來，好像確實過得不錯。

可魏琰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滿腦子都被紛的念頭充斥著。

想靠近，想抱住，想幫整理整理頭發，什麼都好，怎樣都好，只要能讓他們盡可能地親近一些。

可最終卻只是人僵地立在那里彈不得。

他試圖說了一些話，如果可以，他還想盡可能地多說一些，跟多待一會兒。

可僅有的理智，在催促著他離開。

梁瓔不喜歡他，梁瓔在排斥他。

魏琰整個人開始失魂落魄。

這只是一次的見面而已，卻仿佛打開了什麼神奇的盒子。

他夜不能寐。

重逢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放慢地重復，就仿佛是他在細細地回味。就連偶爾進夢鄉，夢里都是的面容。

眼睛，鼻子，，每一都是那麼清晰真實，都可以任由自己輕輕。

可醒來后，總會更加失落，失落到難以承。

魏琰在這樣一夜又一夜的輾轉反側中，好像終于明白了，這些年來，那纏繞著自己的，名為思念。

對刻骨銘心的思念。

以往，尚且還能抑，可的猛一旦出籠，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魏琰像瘋了一般，求著再次見面。

他親自找了上去，在那之前，他特意心卻又不刻意地打扮了一番，像是求偶的雄似的，等待的過程中，每一刻都是甜又煎熬。

他看到了墻上的畫。

畫是周淮林畫的，蓋了他的印章。上面的題字，卻是梁瓔寫的。魏琰對的字太悉了，那是他看著梁瓔一點點練的。

僅僅是看著這張畫，仿佛都能想象到那兩人琴瑟和鳴的畫面。

魏琰的口驀然一疼。

他終于承認了，那是嫉妒，使他想要發狂的嫉妒。

他想治好梁瓔，他甚至想著，是不是治好了，他們就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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