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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九百五十二章陪著

屋里,一桌人等了又等,不見那兩人來。

罷了,李土司終于抱得小裴爺,韓煦心說原諒他們吧。

沖桌上的人抱了抱拳,“山水有相逢,后會亦有期,諸位,再見。”

“我送你。”晏三合起

“我陪著。”謝知非跟著起

月半已過,天際一半月懸掛。

韓煦轉,眼里的明亮的恰到好,“終有一別,就送到這里吧。”

晏三合眼不舍:“送你的那個山頭,你什麼時候來拿?”

“等我卸下這重擔的時候。”

韓煦跳上馬車,勒住韁繩,沖晏三合一點頭。

“告訴李土司,大婚之日,我人不一定會來,但禮一定會到,駕——”

連背影都著干脆利落,謝知非收回目,低下頭,問:“這會子算到以后了嗎?”

晏三合一怔。

“韓煦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皮面?”

謝知非話峰一轉,學著的聲音:“以后你就知道了。”

還記著這事呢!

晏三合笑了。

“不如這樣,咱們,如何?”

晏三合對上他的目,只覺得這人的目纏纏的都是溫,讓人忍不住溺斃在里面。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令智昏。

那句話又怎麼說來著,人難過英雄關。

著聲道:“韓煦是個姑娘。”

謝知非:“……”

丫鬟變土司;

堡主變姑娘;

嗯,你們仨可真會玩。

只是李不言的玩,玩得隨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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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煦的玩,怕是要賠上的大半生,不容易的。

晏三合看著他臉上的震驚,問:“說吧,你的?”

謝知非松開咬著的牙關,“我的就是對你沒有。”

“謝知非,你耍我。”

“又不是沒耍過。”

謝知非出胳膊:“來,要不要打兩下?”

海棠院八年,打的可不是兩下,每天小拳頭都要捶過去呢。

“還沒被我錘夠啊!”晏三合忍著笑。

“沒有。”

謝知非看著,催促:“快,拿出你以前錘我的狠勁。”

晏三合一拳用力捶過去。

他往后一閃,踉蹌往前,跌進了他的懷里。

他抱得很,不留一空隙,說不出的讓人覺到踏實。

人世有回,兜兜轉轉,原來命運早就把人送到了彼此的邊,只是那缺失了的十年……

晏三合心想,以后有大把的時間,把那十年的憾補回來。

“找個機會把明月接來住幾天。”

兄妹團聚?

謝知非想著明月邊的那個二白五,“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

一來,你的眼睛就都在上,這個哄,那個心疼的,晏三合……”

謝知非到現在仍喜歡連名帶姓的,多好的名字啊,他都舍不得一個字。

“多心疼心疼我,我頭發都為你愁白了。”

這人是知道怎麼心的。

晏三合突然想到了小時候,他為做一點事,就喜歡跑面前來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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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三分難,他要說十分;

而現在,他何止為愁白了發,連親人、家業、前程一并都舍了,十分的難,偏只嘆出三分的委屈。

“謝三爺,我也絕不家暴家你,以后你管錢,孩子歸你管。”

在他懷里抬起頭,目含笑:“還有我,一并都歸你管。”

謝知非抵著的額頭,眉心很淡的蹙了一下:“那你負責做什麼?”

“陪你!”

你開心了,我陪著你;

你傷心了,我陪著你;

你富貴了,我陪著你;

你落魄了,我陪著你;

你老了,我陪著你;

你死了,曹地府我還是陪著你!

天地間,安靜極了。

燈籠暖暖的從高落下來,襯得眼珠像黑曜石一樣明亮,有那麼一瞬間,謝知非幾乎生出一種錯覺。

好像他們還在海棠院,他牽著的手,走在后花園的林蔭樹下。

風一吹,海棠花落下。

笑容如從前一樣明燦爛;

他還滿頭烏發。

……

一連數日,京城都是雨綿綿,下得人心頭發霉的同時,也瑟瑟發抖。

這樣的雨夜,春風樓本來是沒什麼生意的,偏偏有兩個客人,天天來春風樓里喝酒。

而且一喝,就喝到很晚。

若是別的人,掌柜早就趕了,偏他們一個是裴太醫,一個是謝府大爺,都是惹不起的主。

包房里。

裴寓一口酒下肚,哽咽道:

“那小畜生我辛辛苦苦養他二十一年,到頭來養了一場空,早知如此,還不如一出娘胎就把他給掐死,省得禍害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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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而立滿

半個月前,他從小花手里收到一封信。

信是老三的筆跡,說他跟著晏三合遠走高飛去了,對不住娘,對不住大哥,請娘不要傷心,更不要惦記,就當沒生養過他這個不孝子。

他驚得不敢相信,立刻跑去裴家一問,才知道裴寓也剛剛收到了信——

裴明亭跟著李不言遠走高飛了。

高門世家教養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如此不著調的事來?

他和裴寓本不信,立刻趕去別院。

別院里朱青在養傷,丁一和黃芪在一旁照顧。

湯圓則不知所蹤。

他揪著三人問。

哪知怎麼問,三人都說不知道三爺去了哪里,還反過來哭著問他和裴寓,主子怎麼把他們也拋下了?

于是,他和裴寓直奔皇陵,求見太子。

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太子才來。

他們把事一說,太子怔愣半晌,說沒有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人。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很多事回頭細看,其實都是有跡可尋的。

那日老三嬉皮笑臉的來,嬉皮笑臉的給他銀票,嬉皮笑臉的讓他要有當家人的樣子……

怕是在道別吧!

可是為什麼呢?

明明娘哄哄就能松口了,為什麼還要和晏三合遠走高飛?朱青那麼重的傷是怎麼來的?

還有。

太子見到自己和裴寓,為什麼讓他們生生等了兩個時辰?臉上的那一抹冷淡又是從何而來?

更有。

好好的,太子為什麼連兵權都被皇帝卸掉了?還要守三年的皇陵?

太子的落魄和老三、明亭、晏三合他們的離開,有沒有關系?

顯然是有的。

但謝而立和裴寓不敢問,更不敢查,因為別院書房的門上,窗戶上,都上了太子府的封條。

他和裴寓只能安好家人,獨自在心里焦灼著,煎熬著,也暗暗等待著。

又等半個月,小花又送來一封信。

信上只一個字:安!

裴寓那頭也如此:安!

正是因為這一個安字,他和裴寓才一連數天來春風樓里買醉消愁。

兩人都是場上的人,不辭而別又往家中報平安,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兩個孩子的離開,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意味著他們的行蹤不能讓某些人知道。

謝而立拍拍裴寓的肩,“叔,回家吧,明兒不用來了,五天的時間,夠了。”

借酒消愁的戲碼,是演給某些人看的。

他和裴寓并不知道某些人是誰,但為著那兩個小畜生,他們不介意做個失了親的傷心人,陪著演一場。

“回家,回家!”裴寓點點頭,背過抹了一把淚。

謝而立看得心酸。

戲是假的,但淚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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