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塵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翹起幾手指輕敲幾下,“還記得我們的基地麽?”
聞言,冉冉愣住。
“……記得。”
年偏頭看了一眼,“記得就好。”
……
爛尾樓頂層,冉冉再次站在這裏,心卻和之前每次來時完全不一樣。
“還記得麽?你之前說過要陪我看很多次日落。”黎塵走到旁,眺遠。
殷紅的太西斜,四周都被染紅。
“記得。”冉冉思緒複雜的回答。
年點點頭,語氣略顯輕佻:“嗯,大小姐還欠我很多次日落呢,千萬別忘了啊。”
“我,不會忘,希你也是。”
黎塵嗤笑,“我記在你眼裏就那麽差麽,你好像很擔心我忘記。”
“你也知道我忘大嘛,所以……就會擔心忘。”
年轉,認真的直視冉冉說道:“可是冉冉,我是絕不可能忘記你的,我想……就算多年後我老年癡呆,也一定不會忘了你。”
冉冉再也沒忍住,掉下眼淚。
年有些慌的幫眼淚,“你還真是小哭包,怎麽又哭了啊?是我哪裏說錯了嗎?”
“沒有……”冉冉抱住黎塵,淚水止不住的流。
“黎塵,你……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當然會啊,我會喜歡你直到心髒停止跳。”
冉冉哭到說不出話,太多太多的緒抑,終於還是忍不住。
雖然在一遍遍的確認黎塵的心意,但冉冉心裏很清楚黎塵對自己有多深,也正是因為明白,才無法接自己離開後他忘記自己的存在。
半晌,在黎塵的安下慢慢停止哭泣。
年為著眼淚,“小哭包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哭啊?”
“我就是……害怕有一天你會忘記你喜歡我。”
黎塵輕笑搖搖頭轉,站在天臺高聲大喊道:“黎塵喜歡冉冉——”
“會一直一直喜歡——”
年的聲音爽朗幹脆,帶著不羈,被風卷走。
黎塵轉,著冉冉說道:“所以冉冉,不要對我失,也不要……拋下我,好嗎?”
冉冉沒說話,隻是墊腳吻住他。
……
日子一天天過去,冉冉幾乎每天都纏著黎塵,可能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屬於這個世界了,甚至有時會有種遊離在這裏之外的錯覺。
還好這段時間係統沒有出現打擾,他們的日子還算甜。
短短幾日,冉冉陪著黎塵做了很多事。
隻是這裏沒有再下過雪,原來堆積的雪也早已經在炙熱的太下化掉,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堆雪人。
不過,他們一起看了很多次日落,還看了好幾次恐怖片,每到嚇人的地方,冉冉都會害怕的往黎塵懷裏鑽。
有幾次畫麵太過驚悚,冉冉直接被嚇哭。
黎塵會一邊安那都是假的,一邊嘲笑真是個小哭包。
黎塵的飲食習慣很不好,冉冉想在自己離開前,糾正他。
所以兩人每天都嚴格遵守一日三餐的原則。
在冉冉的監督下,黎塵逐漸養吃早飯的習慣,冉冉自己也沒想到,這麽快居然就把他的習慣改正。
看著每天都會按時吃飯的黎塵,冉冉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黎塵的腸胃不好,這樣以後即便關於自己的記憶被清除,他也會習慣規律飲食。
用過早餐後,冉冉在書房打盹,本來說要陪黎塵看書的,但是看著看著把自己看睡著了。
孩趴在桌子上睡,年放下書,走到跟前,輕輕將的碎發別到耳後,喃喃道:
“不是說……要陪我的嗎?”
照在上,似乎覺得有些刺眼,冉冉微微皺眉。
年下意識抬起手幫遮擋。
孩這才恢複恬靜的睡。
嗯,這樣才好看,恍惚間黎塵好像回到在醫院的那個清晨。
那個時候的自己太傻了。
故事裏的那隻狼太蠢,兔子卻沒怪他。
可是,兔子……會不會拋下他呢?
那天晚上,黎塵的故事沒有講完。
他輕聲問懷中睡的那句話是:
“你說……兔子最終會不會離開狼?”
孩兒睡著了,沒有回答。
可他隻能等到睡時,才敢問出口。
也許真的是因為這隻狼太蠢了吧,兔子嫌棄他,所以想走……
如果,狼變得乖巧聽話,兔子是不是就不會拋下他了。
小時候母親說過,爺爺也說過,隻有聽話懂事的小孩子才會被人喜歡。
這對他而言很簡單,他最擅長偽裝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冉冉從睡夢中醒來,微微睜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黎塵。
他起拿起手機遞給冉冉。
電話是南雪打來的,興高采烈的告訴冉冉訂婚宴會的地址和時間。
那頭雜音很大,但還是可以聽出來南雪的興喜悅:
“冉冉,到時候會有不人來,你一定要穿的漂亮點兒呀,咱們倆一起豔群芳!還有啊,我特意囑咐,蛋糕一定要草莓蛋糕,甜點也都是草莓的……冉冉?
冉冉,你還在聽嗎?怎麽沒聲音了……”
冉冉咬咬,笑著開口:“我在聽,可能剛才信號不太好吧。”
“哦~好吧,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邀請函已經快遞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收到!”
電話那頭似乎約響起傅知風的聲音,在南雪過去,南雪應了一聲而後匆忙說道:
“好啦好啦,那先不聊啦,知風我過去試禮服呢,到時候宴會見~”
電話被掛斷,冉冉緩緩放下手機。
“是誰打來的?”黎塵遞給一杯水。
冉冉接過水喝了一大口,“是小雪打來的,說……訂婚典禮的時間確定了。”
冉冉的手握水杯,扯出笑容,“黎塵,你陪我去選禮服吧,小雪說了讓我那天穿的漂亮點兒。”
“好。”
……
訂婚典禮那天,冉冉和黎塵如約而至。
這一天,A市下了好大的雪,聽說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場雪。
孩一紅長,外麵穿了一件黑大,旁的年著純黑高定西裝,氣質矜貴。
禮堂裏匯集不名流,大家都在討論傅家這場訂婚。
“這才過了多久,傅家又訂婚了……”
“你們說說奇不奇怪,傅家這位老夫人,居然會同意自己兒子和那個什麽來曆不明的人訂婚?”
“誰知道呢,真是搞不懂,傅到底是怎麽說服他母親的,太不可思議了!”
眾人正議論之時,便被剛進門的黎塵和冉冉吸引注意。
“我的天,他們居然還敢來?上次小爺在傅家的訂婚宴上鬧出那麽大的事,這才沒過多久……”
“聽說,這位小爺和咱們傅是朋友,我兒就在A大上學,說這四人關係很好,應該不會有假。”
“哼,現在的這些孩子們啊,真是瞎胡鬧!”
伴隨著眾人的討論聲,兩人徑直往後臺化妝間走去,毫沒有理會。
化妝間中,南雪著一件白拖地禮服長,溫婉可人。
白越發襯的純潔無暇,幹淨漂亮。
見冉冉來了,南雪興的招呼過來坐,並讓其他人都離開。
“黎塵,你幫我去外麵拿一些甜點吧。”冉冉看向他說道。
年沒說話,點頭離開了。
房間的門被關上,現在隻剩下冉冉和南雪兩人。
“小雪,你今天真漂亮。”冉冉欣的著讚賞。
南雪很適合白,看起來莊重神聖,完全就是小說中走出來的小白花主,堅韌善良。
冉冉第一次見的時候,也是穿的白子。
“你也很好看啊冉冉!”南雪握住的手說道。
“小雪,你現在……辛福嗎?”冉冉五味雜陳的問出這句話。
“幸福,很幸福,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邊還有你這麽好的朋友,當然幸福了。”
南雪說著出狡猾的笑容,“冉冉,你和你那位小爺最近如何呀,我們可以等等你們,到時候咱們兩對一起結婚,多熱鬧呀。”
“到時候……再說吧。”
冉冉低下頭,握南雪的手,這應該是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吧。
“小雪啊,你一定會辛福的,記住,你跟知風哥很般配,別人的話不要在意,以後……不要把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了委屈不要忍著……”
南雪笑著打斷的話,“冉冉你什麽時候變得像知風一樣了?突然這麽嘮叨~”
冉冉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我這不是看你訂婚了,一時間有而發嘛~”
此時化妝間的門被敲響,傅知風進來通知南雪要準備一會上臺了,見冉冉在這裏笑著打趣:
“我說小雪怎麽一直不出來,原來是冉冉來了啊,對了外麵的甜點你吃了嗎,全是你喜歡的哦。”
冉冉站起,將南雪的手放在傅知風手上,“還沒吃呢,黎塵正在外麵幫我拿呢!好啦,我就不當電燈泡啦,去找黎塵啦~”
臨走前,冉冉回頭看向傅知風,“哥,訂婚快樂,和小雪好好的。”
冉冉在現實世界是獨生,沒有哥哥,但傅知風讓真切的到,有哥哥是什麽覺。
這聲哥,的心甘願,發自心。
……
南雪和傅知風的訂婚典禮如期舉行,盛大浪漫。
兩人站在臺上,冉冉坐在下麵靜靜注視著他們。
故事的最後,男主幸福快的生活在一起。
這個結局很滿,書中的故事也停止在這裏,他們會在書外人看不見的地方繼續生活。
冉冉見證了他們這一路的艱辛,兩個相的人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在眾人的鼓掌聲中,他們在臺上互相換訂婚戒指。
冉冉正的著這一幕時,黎塵握住了的手,很用力。
年轉頭看向,溫的笑著:“冉冉,我們也會像他們這樣的,對嗎?”
冉冉說不出話,隻是著他眼睛發酸,半晌才點點頭。
年的手鬆了鬆,卻又再次握。
參加完訂婚典禮回家的路上,漫天白雪落下,整座城市被白雪覆蓋,很。
半山別墅院子裏,地麵上滿是厚厚的積雪,冉冉著一件紅長走在雪地裏。
西裝革履的年跟在後,踩著的腳印,兩人都沒有說話。
“黎塵,我們來堆雪人吧?”孩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如果自己離開,黎塵忘記所有的一切,這個雪人還可以陪著他。
年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雪人堆好後,冉冉起,出手,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化掉。
黎塵也站起,走到旁,一起看著漫天白雪。
年在旁靜靜著。
雪花落在他的肩膀薄薄一層,年滿眼都是這個孩,角揚一抹淡淡的笑。
“冉冉,今年是我長這麽大,過的最快樂的一年。”黎塵終於開口說道。
他看向旁的冉冉,垂眼問道:“以後的每一年,你都會在我邊對吧?”
冉冉沒有回答,依舊想要用吻堵住他的,可這一次,黎塵卻躲開了。
他依舊固執的問,麵上帶著笑意,“冉冉……你先回答我,好不好?”
冉冉不想騙他,可……
“冉冉,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黎塵握住的肩膀,聲音有些迫切,依舊帶笑。
“黎塵,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冉冉試圖轉移話題。
“冉冉,你答應過我會永遠陪著我的,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年雖然在笑,可眼底卻滿是悲傷。
冉冉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遲疑的開口:“黎塵,你……”
“回答我,你不會離開的是不是?回答我,冉冉……你回答我。”年的聲音有些抖。
著他的眼睛,冉冉知道這次回避不了這個問題了。
可黎塵現在的緒很奇怪,就好像……好像他知道自己要走。
想到這點時,冉冉背後一陣冷汗,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年笑著直視,聲音有些沙啞的問:“所以,你……還是要走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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