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安實在想不明白了。

話都到這兒了，話茬他也遞給了，難道接下來衡月不應該主要求上元夜嗎？

實在應該提一提，最好撒撒，他才好佯裝沒辦法的樣子答應下來。

難道不應該這般嗎？

楚今安忍不住又看衡月一眼，見沉靜的低著頭，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樣子。

正好馬車停下，楚今安心中有氣，直接起摔了簾子下車，都未等衡月一下。

衡月有些茫然的跟著下了車，原想跟在楚今安后進去大明宮的，但無奈對方速度太快，便是小跑著也未能跟上。

等到了紫宸殿，衡月更是直接被擋在了門外。

“時辰不早了，姑娘先回去休息，皇上由我等伺候就好。”冬寧站在門口，對笑道。

衡月有些不明白，但想著或許是楚今安覺得今日出去時間太久，想讓回去休息了。

便回去了。

站在紫宸殿中的楚今安聽著那“歡快”離去的腳步聲，面上表更沉，將冬寧等幾人嚇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了。

臨近半夜時，廖忠和青尋才回來，裴云也一起進了宮，向楚今安回稟拐子窩的后續。

“抓到了上線？不是什麼人？”心正不好的楚今安咬牙笑道，“好好好，當朕是什麼好糊弄的人不。”

“沒點兒背景份，敢在青鸞大街便行此種禍事？給朕審，給朕查，給朕往下挖個清清楚楚！看看到底是誰，天子腳下還敢這般放肆！”

楚今安猛的一拍桌子，嚇的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他深吸一口氣“好了，時辰不早了，盡快去辦。”

裴云應了一聲，起退出了紫宸殿。

楚今安深吸一口氣，對廖忠道“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奴才不累，奴才伺候皇上歇下。”廖忠連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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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今安點點頭，再看向青尋時，幾番猶豫卻還是說道“衡月很擔心你，你先去看看吧。”

青尋連忙應是，再看皇上沒什麼吩咐了，便連忙出去了。

還是廖忠更了解楚今安，伺候他洗漱的時候小心問道“皇上今日有心事？”

問完，又連忙低頭，“是奴才多了。”

“無妨。”楚今安擺擺手，“你與旁人不同，不必這般計較。”

頓一下，他卻道，“朕無事。”

又要如何承認，他只是因一小子不夠主而生氣呢。

他只能說，“沒什麼，安歇吧。”

原本楚今安以為自己大約又會睡不著的——雖然一朝天子因為個小子而輾轉難眠，那子還是個細，這種況實在令人不甘又憤怒。

但翻時手指握住錦被，楚今安卻忽然想起人洶涌中與他一直牽著的那只手。

細膩，帶著微微的涼和輕輕的，實在是……

又翻了個，楚今安手指在空中虛虛一抓，閉上眼睛后竟很快睡著了。

此時的衡月卻醒著。

已經換了寢，卻抱被坐在床上，含笑聽著青尋講那些大殺四方的故事。

聽到彩，衡月還要為青尋好，才能讓有繼續講下去的力。

“……就是這般，我英勇機智的深拐子窩，不僅一舉抓住了五個拐子，還救出了十三個孩子和六個！”

青尋說的高興，一條踩在凳子上，瀟灑揮手的姿態完

全是一副江湖俠的風范。

衡月也很捧場的為好“真棒呀！真厲害！”

表和語氣都很是浮夸，卻將青尋哄的極其開心。

講完后時辰實在不早，青尋便住在了衡月這里。

兩人在床上又嘀嘀咕咕說了片刻，才都帶著笑睡了過去。

初六開始，早朝繼續。

日子一忙碌起來便過的格外快，而楚今安被新年伊始迎來的巨大政務吞沒，終于在對待衡月的時候正常了些。

直到正月十四。

被朝臣提醒，楚今安才從折子中回過神來——這便要到上元節了？

那他，還要帶衡月出去玩嗎？

抬頭看看垂手站在一邊的子，楚今安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忘記了嗎？

初五那日，明明也說出宮很開心。

楚今安沉著眉眼放下手中朱砂筆，忽然站起來。

廖忠連忙走到他邊準備聽令，結果卻見楚今安踱步到衡月面前，低低開口“今晚留下伺候。”

“啊？”衡月冷不防聽到這話，還驚訝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是。”

太突然了，這會兒才剛剛用完午膳呢。

衡月后知后覺的臉紅起來，略有些臊的避開楚今安的眼神。

楚今安卻又盯著說了一句“明日是上元節。”

衡月有些不解看他“是。”

“上元節……晚上會很熱鬧。”

“是。”衡月依舊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這般回應著。

“比祭灶神還要熱鬧。”楚今安盯著，繼續說道。

衡月左思右想，還是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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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個做什麼，只能道“聽說是的。”

……竟還不開口求他！

楚今安微有些惱意，扭不再看衡月，甩袖道“朕要午歇了。”

“那，奴婢告退。”衡月頓了一下，帶了些求助的看向廖忠。

廖忠……廖忠也不知道皇上是何意啊？

他對著衡月使了個眼，示意先離開。

人都走了，廖忠服侍楚今安躺在床上，見他似乎一時并無睡意，這才試探的問道“皇上，明日想出去逛逛？”

楚今安沉默片刻后，才冷哼一聲。

這一下哼的廖忠也不準他的意思了，便不敢再多言，躬退了出去。

楚今安卻是越發惱了。

連廖忠都看得出他有要出宮過上元節的打算，怎衡月就那般蠢笨，完全沒往這方面想？！

當晚，楚今安便一直冷著臉。

衡月惴惴不安，幾次想問問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還是惹了皇上生氣了，為何他話也不說，還總是這般表。

但的惴惴也只在一開始，楚今安話不多說，事卻一件沒做，很快便將拋上的云端，又帶沉歡樂的漩渦……

趁著衡月迷迷糊糊時，楚今安湊在耳邊，啞聲問道“上元節想不想出宮去玩？”

“想……想的……”

這個時候的衡月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和自控，輕易便被他套出了真心話。

楚今安輕哼一聲，輕輕咬了下的耳朵，又問“那為何不與朕說？”

“說……說什麼？”衡月是真的不解。

渾輕輕抖著，語不調，卻還在努力回答楚今安的問題，“奴婢……皇上難道還能帶奴婢……再出宮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