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駕的意思是，皇上遇到危險了？

連謝瑯這樣的書生都傷了，那楚今安呢？

衡月實在是忍不住的擔心，言又止的看向明鏡，卻不知該不該問。

明鏡似乎猜到的心思，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據說……皇上命垂危，生死不知。”

衡月片刻間都沒能說出話來。

一瞬間，心中幾乎是給不出任何反應的，待回過神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在往外走了。

要去哪里？

……竟直接便想往外走，去宮中嗎？

“貧僧上午去看謝施主時也問過，他昨日替皇上擋了一刀后就昏了過去，也不知后續如何。”

“但對方來勢兇猛，又是趁皇上不備的襲……”

明鏡話說到此便住了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衡月閉了閉眼睛。

……

手指輕輕拂過微微隆起的小腹，衡月心想，也不是非得要關心皇上。

只是……擔心孩子出生便沒了父親而已。

“我想……”衡月頓了一下，“我想去看看謝大人，不知大師可有法子？”

“這幾日寺中來往人數眾多，夫人想出行也不算難。明日貧僧還要去探謝施主，夫人可要一起？”明鏡竟是很輕易就答應了。

見衡月有些驚訝似的，明鏡笑道“此事，也是謝施主特地叮囑過的。”

“他……是了，他自小便聰明的很，輕易就能猜人心，總能提前猜到旁人下一步要做什麼。”衡月嘆道。

明鏡但笑不語。

與他商定好明天出門的時間，衡月便心神不寧的坐在了窗邊。

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耳聽著千山傳來的約人聲，衡月卻只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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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混進去離開這里的沖。

似乎是到的不寧，腹中的孩子，竟微微了一下。

衡月第一下都沒反應過來，片刻后才微微低頭，有些驚訝地將手放在小腹上。

像是為了給一個確信一般，腹中的孩子又了一下。

“小梅，小梅！！”衡月驚訝的喊幾乎破了音，“他在！他在，在踢我！”

小梅才喝完一大碗苦藥，聞言驚得一下子站起來“啊？”

“他，他會了……”衡月驚訝之后，卻是忽然潸然淚下，“他在……”

是為了安這個懦弱的只會跑掉的母親，還是擔心生死不明的父親？

衡月難免想得多了些，手指輕輕抖的，一直放在小腹上。

或許，為了孩子……也該回去看看？

本就在猶豫，第二日，衡月穿了寬大的僧跟著明鏡下山時，聽到的卻全是在議論皇上生命垂危的事。

衡月嚇得心跳都要停了，尤其在聽到一位老者肯定的說什麼“皇上定是已經昏迷不醒了，否則怎會任由這般流言鬧得沸沸騰騰”時，徹底坐不住了。

抱歉地看了眼小梅，到底是說道“你……你先在無垠寺住著等我，我……我想去看看皇上……”

小梅頓時瞪大眼睛，抬手抓住衡月的袖子，激的比畫道我也要去！

“明鏡大師還在給你治病，你留在寺中，或許我還會出來……”

衡月的話實在

說得言不由衷，任和小梅都知道，只要衡月回宮，想再出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小梅只搖頭，堅決要和衡月在一起。

能不能說話不在乎，只擔心衡月回去會罰，要和一起。

衡月猜到的心思，只能安道“不會的，我……我懷了皇上的孩子，等皇上知道了——”

話沒說完，衡月卻忽然停住。

以前在膳房時，便聽說圣武皇帝那會兒，有個妃嬪打著出宮祈福的名號，去寺廟中住了一個月，回來后不久便傳出喜訊。

只是孩子還未生下，生多疑的圣武皇帝便開始疑心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嚴查之后發現蛛馬跡，又對那妃嬪嚴刑供，最后……便是一尸兩命。

如今自己離宮三個月有余，這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月份，……萬一皇上不相信……

不對，哪怕皇上愿意相信，但是宮中形勢復雜，旁人不肯相信，又該怎麼保護自己和孩子？

……不若就，罷了。

見到謝瑯的時候，衡月還在左右猶豫，拿不定主意。

卻不想，謝瑯見到時卻松了口氣“我正想拜托明鏡兄傳話給你，你來了，卻是正好。”

衡月奇怪的看向他。

謝瑯道“你盡快離京，能今日走，便今日走。”

“為何？”衡月驚訝，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坦誠地承認道，“我原還想……去看看皇上。”

“你去做什麼？你又不會治病。”謝瑯卻毫不客氣，“忠君之心也不該用在此時。”

“如今消息真真假假摻雜，或許是皇上無礙，故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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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那你回宮就是自投羅網；或是皇上確實……那你此時，懷著皇上唯一的孩子，更是危險。”

謝瑯笑了一聲，“前日皇上見到我，便直接告知了我你有孕的事。或許他也不曾對旁人瞞，衡月，你現在很危險。”

衡月呆呆看著他，許久才將他話中的意思聽明白“皇上，知道，我有孕了？”

“是，而且只怕不止皇上知道。”謝瑯重申一遍，“你盡快離京，今日便走！”

見衡月還有些呆呆的，謝瑯不得不給講得更細致些“皇上是先帝的二子，非嫡非長，安王若不是走錯一步，明親王若不是只醉心沙場征戰，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誰實在難說。”

“如今林家已倒，太后勢微，原本皇位已經極為穩固，但唯有一個患。”

謝瑯目略過衡月的肚子，“人有旦夕禍福，皇上也是人。但，皇上無后。”

衡月喃喃“所以……他們會搶皇位？”

說完，驚恐的后退一步，捂住肚子，“可，萬一我懷的是公主呢？”

“帝，本朝也不是沒有過。”謝瑯竟這般說。

衡月更驚恐了。

“所以，離京，馬上。”謝瑯強撐著說完這些話，便忍不住出一痛。

衡月聽到他的悶哼，才想起他如今也在重傷中。

“你……你怎麼樣？”衡月擔心地問道，卻始終與謝瑯的床榻保持著一段距離。

小梅站在衡月后，也帶著警惕地看向謝瑯。

只有明鏡坐在他床邊，抬手念一句“阿彌陀佛”，話說的卻是“若是需要貧僧護送這位夫人離京，那一幅字畫可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