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病床上，當醫護人員將男人上所有的儀都拔走時，他的意識也終于與這個世界別離。

“死了。”

“的葬禮也完了。”

“姐夫，你安心的去陪……”

可縱使大腦在混沌之時，他想的還是蘇奈，他想……他想讓我這一切都不存在，那樣該多好。

………

……

…

北傭駐地，白雪鋪天蓋地的濃烈。

臨松醫院。

“我給他汗。”

“錦言，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醒？”

又悉又陌生的人聲音就在附近響起，錯綜復雜的，讓他快要分不清誰是誰。

霍錦言的意識很是模糊，他覺得上特別累，除此之外還有一陣麻木。

直到那陣刺眼的投過來，他的手臂也傳來一陣刺痛。

眼的，是一片白茫茫。

面前有一位醫生在給他注什麼。

“錦言？！你真的醒啦？”

“醫生！！醫生！！”

剛剛在附近喃喃低語的人飛奔的跑了出去。

霍錦言怔怔的著周遭的一切，快要分不清夢里還是現實。

眼前如今看到的一切，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經歷過的一切，又都是真是假？

蘇奈呢？

叢沁晚高興的帶著駐地醫生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昏迷了半年多的男人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錦言？”叢沁晚拉住他，眼神擔憂“你這是要去哪啊？讓醫生檢查下。”

男人臉蒼白如窗外的雪，“蘇奈在哪？”

蘇奈？

叢沁晚眼神疑，“蘇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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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霍錦言的瞳孔猛震，他剛蘇醒，實在過于虛弱，整個人跌跌撞撞的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于是緩緩落。

叢沁晚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小心翼翼的開口“錦言，你出任務傷了，有了應激反應，之前回來的時候總是做夢說胡話，后來你就直接昏迷了，至今為止都快七個月了。”

做夢說胡話？

叢沁晚說的已經很委婉了。

都沒有直接說霍錦言得了妄想癥，妄想著他的那些戰友其實還活著，妄想著這一代沒有非法易，沒有灰地帶，只有和平。

哎。

一旁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過去，跟叢沁晚一起把他攙扶起來，“先起來，地上涼。”

等坐下后，霍錦言看了那個男醫生半天，才試探著開口“陳昂？”

陳昂嘆口氣，似有慶幸“真開心，你還能記得我。”

他們都以為霍錦言得了植人。

當初的那一場行，太過可怕，結局也太凄慘，死傷慘重，霍錦言帶隊，他的那些隊友總共去了28個，最后算上他只活著回來4個。

其中包括陳昂，他是醫生，只用救他們的命，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休息下。”霍錦言的呼吸有些不順暢。

陳昂與叢沁晚對視一眼，于是一起走了出去。

門關上，叢沁晚問“他怎麼樣？”

也是醫生，不過卻是外科醫生。

而陳昂攻讀的是心理專業，后來到了北傭這邊才漸漸轉為外科醫生，隨隊出任

務。

陳昂挑挑眉“看樣子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神狀態怎麼樣，看他的狀態應該是不愿意現在配合我做檢查的。”

“哎，才25歲啊，幸好醒了，不然多可惜。”

那場行發生了什麼，沒人說得清，包括另外活下來的那兩個。

他們支支吾吾，本說不明白，總之很復雜。

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詢問那些細枝末節，畢竟傷亡數據在那擺著呢。

病床上。

霍錦言著天花板，模樣不似三十多歲那樣的沉穩，竟多了幾分朝氣，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凄涼。

他的神記憶漸漸回攏。

也想起了現在是在哪里，這是他還沒退下去的時候，一直在北傭這邊追查當年殺害了他戰友的那一些人。

而中途出了一場任務，結果導致整個隊只剩下四個人，他在清醒了兩天后陷了昏迷，被困在夢里醒不過來。

霍錦言的手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激，還是痛苦。

原來那些都是一場夢？

都是他的妄想癥編織的夢？

夢里面，他有家人陪伴，有穩定的工作，有妻子兒，朋友……

那些只不過是他期待發生的，可實際上呢？

夢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的父母早已過世，哥哥也遠在萬里之外，關系不融洽，他也沒有結婚，也沒有友。

至于蘇奈的存在，是真是假他也分不清……

也或許，連，都是他得了病幻想出來的。

可神患者就是這樣，哪怕是幻想出來的夢，都能給自帶來痛苦，很久很久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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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言深呼吸，努力控制夢即將醒之前，殘留的痛苦。

“咣當！”

病房的門被人猛的推開，門板撞到門后的墻，因為力量過大，而彈到了墻壁上，又撞了回來。

“言隊？”

沖進來的兩個人聲音激到抖。

霍錦言睜開了眼睛，淡漠的瞳仁里毫無芒。

“閻王，東子。”

聽見他開口，兩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立馬紅了眼。

閻王是那人的外號，他本名閻修嶺，他長得很壯，皮黝黑。

閻王湊近床邊，眼淚都掉了下來，“言隊你可算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東子同樣喜極而泣。

二十多位兄弟，如今就剩他們幾個了。

這半年來，他們陸續退了下來，卻沒有回國，他們一定要等到言隊醒過來再回家。

霍錦言閉了閉眼睛，“以后的事慢慢再說。”

“。”閻王大個爺們，哭起來卻像個孩子似的。

“言隊你休息，我們就在這兒，有事你喊我們。”東子說。

男人沒有再開口。

他腦袋里太了，本沒辦法去思考問題，需要緩一緩。

……

北傭這個地方很冷，一年十二個月，有八九個月都是冬季，白雪不融，天也短。

它很清冷，也很沉重，總能一夜之間埋藏下諸多的人白骨，也能塵封漫天記憶。

如今才十月，大雪就已經覆蓋到了臺階，讓人寸步難行。

半年后。

一行車陸續從醫院的門口駛離，奔著最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