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平傷痕

東海龍宮，夜再一次來到了這裏，這會在龍宮外值守的並非是夜叉統領。

夜也不急著尋找，而是直接去了龍宮，即便僅僅是請夜叉統領可以不經過龍君，但事關活寶貝中的先天炁，那是肯定不能瞞著龍君的。

也就是夜到了龍宮之後的一刻鐘都不到，心中忐忑的夜叉統領就被到了龍君跟前，一問之下原來他並不知道那寶貝是活的，更不可能在龍君面前撒謊，那自然是馬上隨著夜一起出發去往長風府。

兩天後的下午，一支接親隊伍從京城方向的道接近長風府城，新郎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接親馬車前方，更前頭的鑼鼓隊伍也已經敲打起來。

兩家新人隨行的親眷也都打起了神，熱熱鬧鬧進城。

馬車，新娘子邊的丫鬟幫整理著冠霞帔，查看妝容完整，一路的旅途勞頓就要結束，這會又張了起來。

這一瞬間，喜氣也好似隨著接親隊伍的活躍而濃郁起來，在遠方空中都能見到一縷煙霞.

「嘿嘿，楚航，那是你孫子接親回來了！」

天際之上，灰勉站在楚航肩頭，對楚航依然是曾經的稱呼，而楚航也心生慨，沒有直接去府城中，而是隨風到了城外上空，看著接親隊伍進城。

不過楚航卻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邊還有一位穿著樸素的老人，正是追隨楚航一輩子的老管家，如今也是邊從神了。

「嘭~啪~」「嘭~啪~」

二踢腳不斷升空炸，鑼鼓隊伍更是賣力敲打，楚照打起神騎馬在前，眉宇之間與當初年輕時候的楚航尚有幾分相像。

「照兒也長大人了，就是娶妻晚了一些！」

「那你這個當爺爺的怎麼不幫幫他？」

灰勉取笑一句，楚航也不說什麼，笑了一聲之後輕輕一甩大袖，頓時一清風迎著接親隊伍吹去。

楚照騎著馬走著，在相對寒冷的日子，迎面的清風卻好似帶來了溫暖，讓原本有些冰涼的手腳全都暖和起來，更是驅散了疲倦。

接親隊伍中不論是親眷還是敲鑼打鼓的人，也都覺得神一振疲憊遠去，就連坐在馬車中本該吹不到風的新娘子也覺得疲憊盡去，心雖然張卻也不失愉悅。

天空中，楚航就踏著風跟隨著接親隊伍，隨著他們一起去往那楚家的老宅，沿途有不長風府城的居民送上恭賀。

當年楚航離世之後，楚家有意淡化自己的存在，就連楚宏勝也在不久之後選擇辭歸鄉。

也是因為當初的幽宗確實忌憚楚家的影響力和沸騰的民意，甚至就連皇一派也不願對楚氏落井下石，才讓楚家能夠安然。

這些年遠離朝堂漩渦，楚航本的影響力在民間已經被神話了，但楚家倒是始終低調，也有被人提及了。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上至高下至黎民，誰也不會看輕了楚家，只要說是長風府楚氏，那基本上有點見識的都是發自心的尊敬。

「小姐，該蓋上紅蓋頭了！」

「嗯！」

馬車上的主僕正在做最後準備，蓋上紅蓋頭的時候，新娘子忍不住笑出了聲，瞧得丫鬟莫名其妙。

「小姐你笑什麼呀？」

「我忽然想起他去突然上門去提親那會，爹娘是猝不及防，還以為是什麼小戶，本不同意，結果知道是長風府楚氏之後還不敢相信，派兄長和叔父來長風府好幾次方才確認的」

「哈哈哈，原來府上傳的是真的！」

「你也知道了？」「都知道的呢，可能就姑爺不知道！」

「哈哈哈哈.」

馬車的笑聲約可聞，趕車的車夫也聽了個八卦，不過前頭的鞭炮聲一下子集起來，車的聲音也一下子停了，因為這肯定是到了。

城中的熱鬧自然也提醒了水族，當然有人去向龍宮中的江郎彙報，不久之後，江郎和易書元從長風湖走上陸地，隨行的還有夜和東海龍宮的夜叉統領。

比起之前易書元和江郎上次來的時候，這會的楚府外可是熱鬧非凡，裏面擺滿了桌子，是來恭賀的人群一茬接一茬。

楚府門外，易書元和江郎再次到的時候，楚府酒宴還沒開始，但從院門附近開始，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楚家的親朋好友。

「夫妻對拜~~~」

「送房~~~」

裏面遠遠傳來拜堂的聲音，這會的楚家高堂座位，上方還掛出了楚航的畫像。

而楚航和灰勉其實就站在高堂二老的中間，看著這對新人拜天地，又目送他們牽著紅綢去往房——

待到楚家的喜宴辦得正熱鬧的時候，楚宏勝和楚弘祖一直留意著上次的江老爺等人是否有來，可是似乎這次他們並沒有來吃喜酒。

不過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在院中一角的酒桌上，易書元一行佔了一張桌子，除了有焦全凌這位東海請來的夜叉，當然還有楚航這位真正的楚家長輩。

這酒桌上菜肴照上，盤子照收，只是楚家的下人彷彿就忽略了桌前的人，來來去去都無人向楚宏勝等人說是江老爺來了。

當然，這桌上同樣也十分熱鬧，喜宴嘛就得有個喜宴的氛圍，從楚航到易書元也都開懷暢飲，而氣氛這一點，灰勉一隻貂就能拿，反正吃起來是酣暢淋漓。

不知不覺間間已經是送客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楚家已經開始安靜下來，不知不覺間，已是燈火闌珊院中昏暗。

楚家的婚宴已經一結束，天也已經黑了，甚至院中都已經被麻利的下人收拾乾淨了。

但有一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所有收拾場地的人全都把它給忽略了。

在楚家會客廳前方的院子角落，有一張酒桌還擺在那，桌前也還坐著人斟酒對飲。

月在此顯得格外明亮，賓客酒桌都清晰可見。

「雖然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但見今日景，吾心甚！」

「楚航，你讓家裏人再添點菜唄，我怕不夠！」

灰勉還不太滿足的樣子，實際上它都已經去過幾次廚房了，而這會酒桌上不是沒菜，反而是菜肴盛。

「灰道友若是沒有盡興，改日我再好好款待你，今日也該讓孩子們來了！」

坐在楚航邊的那個老人便主站了起來。

「老爺，我去爺他們！」

「好，去吧！」

楚航點了點頭，老人便離開席位向後院走去，這裏的一磚一瓦在老人眼中都是那麼的悉，他從小在這長大，也隨著老爺大起大落，走在廊道中，甚至還回憶起當年易先生等人隨著科舉失利的老爺回來那天，那會他還是老管家邊小跟班。

今日孫爺大喜，爺小姐們都在，也唯獨了二小姐

不多時，老人已經到了一間房外，對著裏頭喊著。

「大爺，大爺，該起來了，老爺回來了，您快去見他吧——」

這一幕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清晨，悉的聲音，悉的覺。

睡在屋中的楚宏勝一下就被驚醒了。

「糟了，功課還沒完爹就回來了，這怎麼辦！管家叔，爹到哪了？」

屋外的老人笑了一聲。

「老爺在前院了，大爺，您快去吧，我去二爺和大小姐——」

楚宏勝面流冷汗，但也趕忙回了一聲「是」就趕忙開始穿服，迅速穿戴整齊之後就立刻開門離開，作幹練手腳麻利，哪有半分老態發，彷彿還是當初的年輕公子，只是容改！

只是楚宏勝離開之後，後依舊有老夫妻睡在床上，那房間的門也彷彿不曾開過。

老管家又到了另一房間呼喚幾聲，楚弘祖同樣從床上驚醒。

「完了，爹回來不知道會不會發現我摔了爺爺的茶壺，不知道我修復得好不好，會不會被爹看穿」

另一個房中，已經是一個老婦人的楚韻起，穿戴梳妝的時刻好似亦如當初的青春秀麗，口中則是讓老管家「快去小妹」.

直至最後一，楚照這一對新婚夫婦的方外，老人的聲再次響起。

「孫爺，孫夫人，老爺回來了，你們新婚不去看看老爺麼？」

楚照一下直起子，臉上出喜，爺爺在他這可和父輩不同，從來都很慈祥，也不反對他玩泥，覺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他興地輕推著枕邊人。

「娘子，娘子快醒醒，我爺爺回來了，我帶你去見他！」

邊子也醒了過來，看向興的楚照。

「娘子伱快穿戴打扮一下！」

「嗯！」

屋外的老人笑著點頭，隨後先一步離去，幾被「醒」的地方明明有先後，但真正到了前院的時候卻並未相差太久，甚至還是老管家先到一步。

「老爺，爺他們來了！」

話音落下，後面就有人步履匆匆趕來，兩兄弟聯袂而至，後面的則是楚韻，再之後則是楚照這一對新婚夫婦。

月明亮照見外，眾人快步上前。

「爹——」「爹爹——」

楚家三兄妹行禮之後，就數孫輩的楚照最興，帶著妻子上前。

「爺爺——爺爺，孫兒已經婚了，這是孫兒的娘子——」

新娘也是也是書香門第，小步上前行萬福禮。

「孫媳可玉，拜見爺爺！」

楚航起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免禮，今日爺爺也是來吃你的喜宴的」

「爺爺您好久都沒回來了！」

「確實很久了哦，這些賓客也是同來祝賀的，你們兄弟應該見過這幾位，來來來都過來坐.這是易先生，以前就是楚家舊客了，這是江先生，你們也見過.」

簡單介紹一下之後，讓自己後輩也一同座，只是拉拉家常問問瑣事，也送上自己的祝福。

同桌的江郎易書元等人也紛紛為新人倒酒敬酒，焦全凌這個送賀禮的人亦如故人，楚家兄弟恍然之後之致謝，直言終於找到了贈禮之人，卻並無任何驚愕緒，彷彿本就該如此喜悅平靜。

白日裏被忽略的酒席在此刻倒是真的熱鬧。

閑聊得差不多了，楚航手一招，一道流閃過，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貝殼，而其餘人的視線也都看了過來。

「此留在楚家暴殄天，正好贈賀禮的焦先生也在，那我這個長輩就代為做主，將此換給江先生和易先生吧.不知你們可有意見？」

「自然沒有，文正公做主便是！」「全憑爹做主就行了！」「孫兒也沒意見！」

楚航笑著點頭，正要將貝殼遞給易書元，只是後者這會也開口了。

「不需要這寶貝易主，只需其中一口先天炁。」

說話間，易書元袖中飛出一個葫蘆，他打開葫蘆，手在貝殼上一點，那貝殼「咯咯咯」抖幾下，隨後打開隙，一帶著熒的白氣飛出，直接被吸了葫蘆之中。

隨後貝殼閉合再無了靜。

「我也不能言而無信，這兩個東西依然都給楚家，也算是恭賀新禧！」

江郎手中出現了淵霞珠和小瓷瓶，輕輕一拋就落到了新婚夫婦手中，那陣陣霞惹人欣喜。

在二人不斷謝的時刻，楚宏勝忽然這麼喊了一聲。

「爹」

幾杯香氣四溢的酒下肚，楚宏勝等人似乎漸漸回想起什麼，那對於父親會檢查功課和詢問茶壺等事的畏懼漸漸淡去

是啊，兒子/侄兒都已經婚，那些畏懼本該是遠去了

而此刻的一幕，更是讓人想起婚宴之前。

因為楚宏勝聲音不小且較為突然，酒桌上也安靜下來，楚航等人都看向了他。

楚宏勝眼神有些恍惚，似乎還在看著桌上杯中晃的酒水，就好似看到了大通河的波濤，他緩緩抬頭看向楚航，剛剛的喜慶好似都化作了眼淚奪眶而出。

「爹——孩兒不孝，沒能見您最後一面——」

楚宏勝離開座位噗通一下跪在了楚航面前，一邊的楚弘祖和楚韻呆愣了一下，洶湧的也如水忽至，夢中明晰了過來，也跟著跪下。

「爹！孩兒不孝沒能為您送終！」「爹，兒不孝！」

楚照和可玉也漸漸明晰過來，同樣跟著跪了下去，喜宴的笑聲變了哭泣。

「唉，說什麼呢，這不見到了嗎？這飯吃得！」

楚航笑著，起將家中後輩一一扶起，江郎和易書元等人則都是靜靜看著。

「見到你們如今的日子，我也算是寬心了，本想多坐一會，不過看來是時候了」

這笑聲和笑容平了楚家人心中的悲傷，但這笑容也似乎在漸漸變得模糊。

「莫要哭泣，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宏勝，你是兄長，莫要如此作態，當心戒尺伺候！」

模糊之中，楚航的聲音故作嚴厲。

「嗬」

深夜，楚宏勝子微微一抖從夢中醒了過來，對於父親戒尺的恐懼深固，但雖然醒了卻還有些恍惚，手一眼角，淚水尚未乾涸。

楚弘祖和楚韻也在各自的屋中靜靜躺著，夢中令人流淚，卻也平心中傷痕。

而在新婚房所在，同樣醒了過來的楚照和可玉則沒那麼淡定了，夫妻兩都愣愣看著床邊不遠的桌上，淵霞珠的寶幾乎照亮了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