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同學。跟你聯系了嗎?”
陸敏在攤位前挑胡蘿卜,“沒有。”
當年許多同學一整年也沒說過幾句話,更不用說畢業后。
“可能因為沒你聯系方式。我也不太,沒去參加婚禮。巧的是,”杭敬承停頓片刻,看了一眼,“他們是高中被抓到早,然后轟轟烈烈給全校檢討的那對。”
原來是他們。
當年在全校面前說以后一定會結婚的那對。
“他們各自組建家庭了?”
杭敬承說:“嗯,據說畢業后沒多久就分手了。”
現實就是這麼現實,永遠在打幻想主義的年人的臉。
陸敏不唏噓,將幾胡蘿卜遞給杭敬承,他扯了個袋子撐開。
“那個時候的喜歡,不算數的。”頓了下,又說:“其實每個階段的喜歡,都只在當時當刻作數,人畢竟善變。”
杭敬承說:“你好像不太相信。”
“我只相信生活。”
“凡事有例外。”
陸敏哽住,緩慢地看了他一眼,“也許吧。”
“你又不信了。”
“那麼誰有例外呢,你嗎。”
問出這句話,陸敏自己也愣住。
杭敬承只慢慢掀眼皮,將視線落在臉上。
“只要你信。”
作者有話說:
品,細品
第29章
只要, 你信。
還是只,要你信。
陸敏一時怔忡無言。
杭敬承卻似乎沒有多余的意思,將胡蘿卜遞給攤主, 拿手機付款。
仿佛只是微風吹柳枝拂過湖面, 平靜的水面漾開一圈圈漣漪。
漣漪漸漸復原,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讓人疑心那一圈漾,也許只是錯覺。
也許只是多心。
/
“哎我,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麼看著像杭老板。”
秦典穿著拖鞋,舉個手機在橫穿菜市場,有店主認出他是這塊地的房主家的傻兒子, 紛紛打招呼。
秦典笑呵呵擺手,“剛下班, 出來溜達溜達, 低調, 低調。”
聽筒里傳出施鑫的聲音,“你見誰了?”
“杭老板啊。”
“哪兒?”
“菜市場啊, 等我走近點瞧瞧。”
秦典左躲右閃, “臥槽還真是他, 拎了一袋胡蘿卜, 帶泥的, 一看就很好吃......還有青辣椒,那是蘑菇嗎, 正在挑草莓, 怎麼站著呢......哦,嫂子也在。”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 “我就說他一個只會煮泡面怎麼還買上菜了。”
“啥意思?”秦典機警地豎起耳朵, “有況?”
施鑫想打游戲, 懶得搭理他,奈何秦典太會磨人。
“行了行了。我就跟你一句,你承哥不是那浪費時間做無用功的人。”
“啥意思?”
“啥意思啥意思,你還有別的臺詞嗎?掛了。”
嘟——
秦典急得大:“啥意思?啥意思?”
收到一條消息。
十三斤:[你不是討厭那種婚姻分得開的人嗎,他在試圖合并]
我靠。
秦典驚詫抬頭。
/
五月,氣溫暖燥。
杭敬承上一個電影的制作結束,只在家休息幾天就回歸工作,忙得幾天不著家。
陸敏依舊朝八晚五地上著班,因為高建平的原因,同事里沒有敢給使絆子的,也沒有敢跟親近的。
除了胡菲菲。
“陸老師今天中午吃什麼?”
“飯。”
“好呀,我也吃飯。咱們去哪吃?”
“二餐吧。”
“好呀好呀。”
胡菲菲走路一蹦一跳,衛帶子跟著晃。
好像每個班都有這種小孩,活潑好,樂天派,自尊心的構筑很強而不是很高,好像什麼都不會使他們難堪。胡菲菲就是這種孩子長大后的樣子。
陸敏目和,跟在后。
胡菲菲看見不遠小賣部的小車,回頭陸敏,“陸老師,我買點零食。”
陸敏在門口等著,視線被掛在門把上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吸引去,猶豫片刻,還是拿出手機。
胡菲菲買了袋酸,咬開袋子:“陸老師,你那個公開課,是不是在市里公示了呀,接下來就是去省里評獎了。”
陸敏應聲。
胡菲菲歪腦袋,“市級一等獎對吧,我聽了你那節課,講得很好,在省里拿個獎肯定沒問題。”
陸敏不敢把話說太滿,畢竟全省那麼多老師。
進了辦公樓,胡菲菲按電梯,自顧自繼續,“不過咱們還是沒什麼優勢,我一表姐,在歷城一中當老師,去年評上高級,年終獎金好幾萬,公開課都是直接去省里評獎,不用走市級的流程的。”
“唉我以前想留在山城發展的,我媽說太遠了,不讓我去。陸老師,你原來不是在歷.......”胡菲菲比心快,說到一半噤了聲。
陸敏垂下眼睫,“青城也好的。”
叮~
電梯門打開,率先走出去。
胡菲菲跟后,“也是。青城靠山又靠海,環境很好,這幾年經濟發展的也算不錯了。”
胡菲菲絮絮叨叨,推開辦公室的門。
陸敏進門時差點跟迎面走出來的羅茜撞上,后者捂著口哎呦了一句,隨即什麼也沒說,加快腳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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