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菜太油了明天再吃吧。你測溫了嗎,發燒嗎?”
“有點,可能退燒藥還沒見效。”
陸敏點頭,“睡前再測一次。”
杭敬承倒了杯水,捧著杯子靠在櫥柜旁,看忙來忙去。
陸敏做飯不算練,往鍋里放菜時總是站得很遠,拿鍋蓋擋在前,抓了把蔥花,想撒進去,猶豫半天又丟進碗里。
沒天賦但在習得中較真,這份較真就顯得真誠而可。
他想起今晚見第一眼時那幕——略顯急促地推開門,看見陌生的老板娘就泄了氣,弱弱地打招呼,收傘后朝他走過來,藍牛仔腳濺了許多泥點,發梢和外套被打,顯得狼狽,第一句話是問他好點了嗎。
他很見這樣冷淡卻也這麼溫的人。
杭敬承抬手抿了口水,眼底不自覺流溫存。
好些年沒見過這種景了,被人惦念,被人事無巨細地照顧。
這件事如果發生在某個十七歲的臭小子上,大概做夢也會笑醒。
晚飯后陸敏去書房理學生的作業,這份卷子明天要講,最好今晚批出來。
握筆,垂眸認真地瀏覽每一行字,偶爾碎發遮住視線,用手指回耳后。
中途脖子酸僵,放下筆懶腰。
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陸敏手臂懸在空中,頓住。
杭敬承披了個毯子,坐在另一側桌前,用手支著下瞧,見看過來,懶洋洋地眨眨眼,算是打招呼。
“怎麼了?”陸敏慢慢放下胳膊,溫吞地問。
“想敏。”
作者有話說:
流氓
(來晚了)(汗)(鞠躬道歉)
第31章
“什麼敏?”陸敏一時沒反應過來。
杭敬承沒接話, 視線下落,單薄眼皮耷拉著,眼梢泛起笑意。
陸敏向來溫吞, 看他這幅模樣, 忽然想起前段時間的某句話。
心跳驟然慢了兩拍,臉頰燒熱,別開臉,回看卷子。
“我還要批作業。”
“你忙你的。”杭敬承隨手拿起張放在一旁的卷子。
陸敏重新拾起筆,看了兩行字,忍不住看向時鐘, “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杭敬承盯著卷子, “沒事。我在等電話, 看明天還要不要開工。”
陸敏驚訝地看向他, “生病了也要去嗎?不是說看景結束了?”
“嗯......是這樣。”他不知道看到什麼,挑了下眉, “還有別的工作。”
雖然早就步社會, 知道接下來這句話可能是廢話, 陸敏還是開口, 小聲喃喃:“總不能連健康都不管。”
杭敬承笑了, “睡一覺就好了,耽誤工期損失太大, 歇不起。”
陸敏握著紅筆打對鉤, 換下一張卷子,閑聊道:“電影這行風險這麼大嗎?”
“不確定因素比較多。高回報的項目風險相對都要大一些。”
陸敏用筆桿臉, 臉頰凹陷出一個的笑窩, “你也失敗過?”
“失敗過不。”杭敬承坦誠, “最狼狽的一次在朋友家里住了三個月。”
能被大眾看到的自然是功的,只是屈指可數,其他沒有留下名字的要麼過程中流產,要麼最終反響不盡如人意。
“那你現在還在這一行并且樂此不疲,本就是一種英雄主義了。”
杭敬承一怔,抬起頭來。
陸敏還在批卷子,手速飛快,眉眼沉靜認真。
兩張桌子距離很近,他能嗅到上淺淡的香味,冷的皂香夾雜白花味道,卻讓人想起清甜的水仙。
其實今天在車里就聞到了,那些不屬于他的溫的甜香味道。
“陸老師不也堅持教書育人麼。”
陸敏拿筆的手微頓,“教書,算不上育人。我選這條路,機算不上多高尚。”
杭敬承挑眉,慢悠悠吐出一句:“好的壞的都是教,主被都是育。”
陸敏怔忡,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杭敬承手指按著卷子,含笑問:“這學生怎麼做到的,問土地制度的演變答新航路開辟,問新航路的答工業革命。”
“嗯?”陸敏扭頭看過去,“應該是抄答案抄串了。這個學生最近狀態不太好,幾次作業都糊弄。”
杭敬承驚訝,“你不是帶五個班麼?”
陸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點頭說是。
“這麼多學生,還能記得每個人的作業?”
原來是吃驚這個。
“也不是全記得,大記得一些,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特點。”
“啊。”杭敬承若有所思,“你那些學生該去娘娘廟里拜拜。”
“嗯?”
他抬眼,笑說:“運氣好,遇見你。”
陸敏耳子有點熱,低頭繼續批卷子。
拿了兩個班七八十份作業回來,中途杭敬承接了個電話,回來后說想洗個澡。
“你簡單一下吧,容易著涼。”陸敏囑咐。
杭敬承應了聲,走出去。
手底下的卷子越來越薄,陸敏拿走眼前這張,底下只剩淺白桌面,了懶腰,酸脹的頸椎。
做這行很容易落下點職業病。
回臥室準備換睡,約聽見浴室有聲音傳出來,走近了聽出是杭敬承幫忙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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