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里刷到新態，施鑫定睛，“哎，這不是叢致遠嗎，在碼頭那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杭敬承手微頓，片刻后繼續，蘋果轉，捺刀背的指腹留下淡紫痕跡。

“就是那個家里做甜品生意的，他爸叢祥。不過嫂子怎麼認識他。”施鑫回憶上午看到的景，有點納悶。

“怎麼？”

“沒怎麼，就是看見他倆說話了。好像認識。”

削了一半的蘋果皮斷在風里，杭敬承彎腰撿起來丟一邊垃圾桶。

“高中同學，都是歷城一中出來的。”

“哦，那怪不得。”施鑫恍然大悟，“這麼說他也是你高中同學吧。我怎麼覺得你之前怎麼不待見他。”

“有嗎。”杭敬承淡淡，切一塊果，按住刀背，咔嚓一聲。

施鑫說：“他前幾年不是跟典子玩嘛，有回他喝大了，你一點沒給他留面子。”

杭敬承對自己邊的人向來仁慈，只要進了他的圈子就能得到點照顧，只有叢致遠這貨不知道哪惹他不高興，當初第一回 見面就橫鼻子豎眼。

有回叢喝醉在外面耍酒瘋，杭敬承當場冷臉把人丟出去了。

十一月啊，大冷天兒的。

“不記得了。”杭敬承這廂倒是云淡風輕，事不關己了。

行吧。施鑫搖頭。

海浪搖曳一葉浮艇，濤聲陣陣。

不知道過了多久，杭敬承又問：

“他倆聊什麼了？”

“誰？”沒頭沒腦的，施鑫不準他在問什麼。

杭敬承：“叢致遠。”

頓了兩秒。

“陸敏。”

施鑫：“我哪知道啊，我當時在便利店呢，就遠遠看見了。”

“哦。”杭敬承應了聲，將只吃了一小塊的蘋果塞施鑫手里，抬頜指了指室，“輸贏多？”

“沒多，有張暮在那擋著，基本都是樂韻輸錢。”提到這個施鑫就頭疼，咬一口蘋果，咔嚓咔嚓。

杭敬承闔上折疊刀，“也不能總讓人小姑娘輸錢。”

“那我怎麼辦，實在是指揮不。”

“你給墊著點，不就有底兒了麼。”

“靠。”施鑫猛抬頭，“怪不得你有媳婦呢。”思考片刻，又覺得為難，“但是我這麼搞，不更得纏上我。”

杭敬承笑，“人家鐵了心，你做不做都放不了你。找機會跟說清吧。”

是這個道理。

施鑫點頭，啃著蘋果起。

走了幾步，又聽見后人囑托：

“你問陸敏累不累，累的話下桌。”

施鑫應聲。

打了七八圈，陸敏稍顯力不從心，四下了，正好跟坐在一邊沙發上的沈聽云對上視線，后者放下手機，“不想玩了？我來吧。”

陸敏讓出位置，起小小地了個懶腰，正巧施鑫也回來，替了張暮的位置，錯走開。

雖然是半開放設計，從室走到室外，仍有豁然開朗的覺。

冷海風鋪面，長長舒了口氣。

側有道視線，不近不遠，懶懶地落在上。

男人站在那，手肘靠在后欄桿上，歪著腦袋瞧，那地方線昏暗，凌厲的廓在明暗之間。

陸敏頓了頓，背著手，朝他走過去。

夜間浪涌盛，整條游艇跟著晃，走到他邊站定，抬起胳膊搭在扶手上。

對他來說只是搭手的欄桿，得用手臂攀著。

“今天玩得開心麼。”杭敬承問。

“嗯。”陸敏輕輕點頭，頓了片刻，補充道：“你的朋友們都很好。”

所有人都在不經意間照顧，又不至于太過關心使尷尬。

“放你自己在家里，這個時間又在看電視。”他隨意說。

歪腦袋看他，眼睛里浮掠影，顯得有點狡黠，“偶爾也工作的。”

杭敬承低聲笑，不置一詞。

陸敏回大海，海面開闊遼遠，只剩濤聲拍打船的低聲轟響，偶爾海鳥掠過海面。

心里空的，什麼也記不起來，好像清空了俗世積攢的煩憂。

喜歡這樣寧靜的時刻。

杭敬承說：“施鑫說今兒見我一同學。”

“是嗎。什麼同學？”閉著眼睛，順著他問。

“高中同學。”他說：“正巧我回去他就離開了，可惜的。”

“是啊......”尾音減弱，陸敏倏然睜開眼睛，好像知道是誰了。

懸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

“他當年好像是你同桌。”杭敬承說。

陸敏點頭，“我也到他了。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杭敬承站在風里，海風從他的廓經過，裹挾的。

眼底晦暗不明。

“樂韻在追施鑫哥嗎？”忽然問。

“嗯？嗯。”杭敬承收回目，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室，“在追他。”

“我記得之前不是很喜歡施鑫哥來著。”

“想結婚，從家里出來。否則家里不能完全撒手放胡鬧。”

出于這樣的目的想要結婚嗎。

陸敏眼底浮現愁惘。

“但是施鑫對沒什麼覺。”杭敬承說，“跟一個完全沒覺的人結婚，是件很難的事吧。”

這話隨意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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