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發現杭敬承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

“我在想要不要暑假來兼職。”

之前聯系的那個便利店，不招短期工，想這附近商圈吸引年輕人，應該會有，果然看到這家茶店。

“嗯，你想的話，可以來試試。”杭敬承翹起二郎，靠椅背上放松地坐著。

陸敏猶豫片刻，還是試探問：“花那麼多年讀書，考上大學，畢業后再去從事不需要專業技能的行業，會不會很沒用？”

杭敬承看一眼，然后搖頭。

立即點頭，“我也覺得。”

隨后小聲說：“不是每個人都要從事學活或者技職業的。學校里傳授的知識也不是為了讓一些職業高人一等。掙錢嘛，不丟人。”

這些碎碎念仿佛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杭敬承聽著，角勾起。

“你大學學的什麼？影視相關的行業嗎？”陸敏轉頭又問。

杭敬承眼梢彎起，笑說：“我怎麼記得你以前跟我基本沒話呢。”

那時候一天的話超不過十句。

陸敏說：“我社恐。”

說罷心虛地看著他。

社恐，但是張口就來。

杭敬承笑，但不打算破，怕兀自尷尬。

“我大學在一沒什麼名氣的大學學法律。不過沒拿畢業證。”

陸敏意外，“欸，但是你高考績很好......”

杭敬承抓住別的信息，“你知道？”

陸敏低頭擺弄手指，“聽同學說的。”

雖然轉學分別后斷了聯系，但是托他好人緣的福，直到高三，陸敏還是偶爾會聽到他的消息。

“哦。”杭敬承看向臺階底下人洶涌的街道，“專業家里安排的。我不喜歡，所以沒讀完就去搞電影了。”

陸敏看著他清落冷寂的側，思考片刻，說：“所以你家里人并不支持你現在的事業嗎？”

杭敬承說：“嗯。他們還是希我走安排好的路。但是我已經出來了，做到現在這樣。”

就不可能回去了。

“明天去做手。”他收回視線，抬下頜指了下的下。

“嗯，明天上午。”陸敏用舌尖抵了下下那一小塊囊腫，因為這段時間刻意不去咬，沒有變得更大。

杭敬承點頭，“正好我是晚上的飛機。”

“先生，您的飲料好了哦。”店員將兩杯飲料推出來。

杭敬承起去拿，陸敏跟著起，從他手里接過椰，順便瞄了眼他的，好像是咖啡。

此時天已經暗下來了。

“現在喝咖啡不會失眠嗎？”下臺階的時候，問。

“職業習慣了。不礙事。”杭敬承說：“這兩天組里在轉移設備，接下來要去申城大學取景，大概兩個月，你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有事記得打電話。”

最后幾個重音強調。

陸敏確實不打電話。通話記錄常年被各種推銷之類號碼的占據。

“喔。”應聲。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中間要一直待在那邊嗎？”

杭敬承一頓，“有空的話，盡量回來。我給你打電話接不到的話，記得回撥。”

“喔。”仿佛很敷衍，拎著椰，看向地面。

兩道影子，變長，又變短。

陸敏將手背到后，其實心里兀自希著，時間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

從明天開始，時間變得快一點。

/

次日上午，陸敏去醫院做了個小手，將下的囊腫割掉，了幾針，下午杭敬承收拾行李飛去申城。

陸敏目送他進電梯下樓，在門口待了會兒，拿手機給茶店的老板打電話。

經過一周試用期，陸敏為這家店的正式員工。

七月底。

半下午。

“歡迎臨。”陸敏扎著低馬尾，戴了明口罩，上穿了條藍碎花圍。

兩個學生模樣的孩在菜單面前小聲流了一陣，相繼點單：

“我要桂花酒釀茶，全糖，正常冰。”

陸敏作點單系統，“好的，桂花酒釀茶，全糖，正常冰對嗎？”

孩點頭，拿手機付款。

另一個孩要糾結一些，“我要太妃糖，不，也要桂花米釀、酒釀吧......”

陸敏耐心等說完，點頭，“需要什麼甜度和溫度呢？”

孩抓了抓頭發，笑得局促，“常溫吧。全糖會不會有點太甜......”

陸敏說：“平時不喜歡甜食的話，可以試試五分糖。”

“那就五分糖。謝謝你。”孩地笑。

陸敏確認：“好的，桂花酒釀，五分糖，常溫，對嗎？”

孩用力點頭，跟同伴找位置坐下。

陸敏取出兩個空杯，將標簽上去。然后拿起邊同事做好的外賣茶，用消毒布清潔杯杯底，搖勻，核對訂單，最后跟習慣一起放到袋子里，等外賣員來取。

不多時，兩個孩拎著茶出門，來接的同事匆匆推開門，“不好意思啊陸敏，我路上沒帶頭盔被警扣下了，下回多替你做一個點。”

店里排了三班，陸敏平時上十點到下午五點的這一班，今天拖到接近六點。

“沒關系。”陸敏正柜臺，抬頭看一眼，“以后記得戴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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