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窈窕，白皙, 長發糟糟, 散落背后前——是上唯一的遮擋。

杭敬承正低頭整理襯衫領口, 清早要起床的不爽一掃而, 似笑非笑抬眼瞧, “打算挽留我？”

咕咚。

陸敏聽見自己的恥心投湖的聲音，立即掀被鉆進去。

嘩啦一聲, 被窩隆起形, 兩條白勻稱的小還懸在床沿外。

杭敬承笑，“今得去劇組。你下回早點。”

陸敏不想理他, 埋在被子里, 慢慢從床頭鉆到床尾。

出一只手, 撿走自己的睡。

白羽絨被底下人形鼓，窸窸窣窣，片刻后，停下來。

先探出腦袋，然后掀開被子，著眼睛下床去找行李箱。

杭敬承目睹全程，原該去吃早餐，卻也耐著子等著看要做什麼。

陸敏從行李箱里翻出個紙袋，從里面拿出藍印紋包裝盒。

站在帽間門口，睡眼惺忪看著他，發呆。

“這麼早嗎？”

杭敬承視線落到手里，“嗯。今天開工早，你再睡會兒。下午人來接你。”

“嗯，唔......”陸敏靠住門框，用胳膊擋臉，打了個哈欠，“給你的禮。”

杭敬承走過來，“是什麼？”

“一對，袖扣。”

連打幾個哈欠，淚水漣漣，牽起他的食指，示意他抬胳膊。

從包裝盒里拿出一顆袖扣，然后找到他的袖口，指腹到原本的扣子，作頓住。

“嗯？”杭敬承輕聲，以為睡著了。

陸敏抬頭，淚閃爍的眼睛里滿是茫然，“忘記學這個怎麼戴了。”

杭敬承扭頭笑出聲，又看回來，“戴這個得換件襯衫。”

陸敏失語。

表的意思大概是‘為什麼不早說’。

杭敬承看了眼時間，去帽間換了件襯衫，將扣尾豎起來，穿過雙層袖口，最后掰正，招手過來，“整理一下。”

陸敏睡眼惺忪靠在門框旁，小啄米，聞言慢吞吞走過來，給他理了理袖子。

杭敬承盯著垂下的漉漉像沾水貓尾的眼睫，說：“看上去貴。”

“嗯？”

“這禮。”

陸敏放下他的右手，牽起左手，“是有點貴。”

杭敬承：“給你報銷？”

搖頭，“我買得起。”

“那謝謝。”杭敬承立馬不跟客氣。

順便摘掉袖扣，換回剛才那件襯衫。

/

陸敏早上醒了之后，干脆跟杭敬承一起吃了個早餐。過后窩在沙發上陪二九看電視。

窗外天氣依舊不太晴朗，仿佛籠了一層灰撲撲的玻璃罩，雨風斜，目郁。

因為很出門旅游，也不出門，陸敏沒什麼要去逛街打卡的意識。

房間開足冷氣，抱著毯子在沙發上午睡。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逸，陸敏雙目閉，睫微，蹙起眉頭。

忽地一腳踏空，像是墜深坑。

口劇烈起伏，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陸敏驚悸未定地打量四周，確定自己是清醒狀態，撿起落到一側的毯蓋上。

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夢見那些。

門鈴響起。

抬手揩了下滿是冷汗的額頭，紙巾了，整理好自己，走去門前。

“嫂子？”杭維伊在門外說話，“我哥我來你下去吃飯，下午一起去片場。”

一起去片場的還有杭維伊，陸敏有點意外。

不過并不反。

或許是因為他在十七八歲的年紀，又不是自己的學生，對他又有種特別的親切。

所以并非一視同仁地討厭所有人，并非完全不喜與人往。

單純不擅長與別人維持親近的關系。

更準確地說，是不擅長主地維持親近關系。

車上，杭維伊說自己不想去片場，但是他哥給的太多了。

陸敏不解，但到片場之后，暗自謝杭敬承的大方——

這場戲在場拍，各種機設備的電線纏在一起，幾乎有小樹樹干細，鋪在地上分散開，像樹枝。

面前來來回回上百號人，有的穿著工裝馬甲，跟對講機大聲講話，有些在架設備，有些在準備化妝。

陸敏第一次見這種場面，視線追著過路的人穿梭而去，然后收回。

杭維伊比大膽地多，四瞭，看到什麼都會去搭個話。

“今天下午主要就是這里兩場戲，我得先去盯著。”杭敬承手里拿了份文件，看腕表，“你先跟維伊到逛逛，看現場拍攝也行，有事可以找蘇浩。蘇浩。”

他另一側的助理。

蘇浩正在遮棚下整理文件，往桌子上墩了墩，跑過來跟陸敏打招呼，“嫂子。”

陸敏禮貌點頭。

杭敬承囑咐他：“等會兒幫我照顧一下。”

蘇浩：“好嘞承哥。”

“這場戲馬上開始，我先過去。”杭敬承對陸敏說。

點頭，“你快去。”

“好好玩。”杭敬承略一頷首，轉朝導演那里走去。

杭維伊手里多了倆冰，遞給陸敏一支，“嫂子，這戲主角才十六歲，新人演員，據說沒演過戲呢，說話聲音跟你有點像，我一聽就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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