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總是贊揚老師，是蠟燭，是天使，是花匠，好像老師天生應該奉獻自己，這本質不就是對老師的傷害麼。為什麼教育會變犧牲一部分人去供養另一部分人呢？”

什麼意思。

跟老師的犧牲有什麼關系。

陸敏稍稍歪頭，有點迷茫。

杭敬承看著，繼續說：“我們要求老師像蠟燭，要求老師像天使，要求老師無所不能，要求老師各個都抱著憂國憂民、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理念去化學生......怎麼當老師就這麼高尚，一份職業而已，走上講臺就自變圣人了？”

陸敏被他的怪氣逗笑。

“反正我不是圣人。”

杭敬承點頭，“對，你不是圣人，所以你不用照顧所有人的，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為你想為的，那樣好的，老師。”

“這個‘好’是你界定的，問心無愧的，不是由職稱或是這個社會的評價授予的。”

陸敏松開糾結的手指，抬頭看著他，風吹他額前的黑發，整個人顯得清雋溫。

看到他就能到心安的力量。

“好像做媽媽也是這樣。總是被這個社會評定，好媽媽壞媽媽。好媽媽被歌頌，壞媽媽被責罵，然而先是自己，才是媽媽。”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杭敬承略一聳肩，對母親這個份不置一詞。

陸敏低頭盯自己穿涼鞋的腳尖。

昏黃路燈映著的影子，擺被風吹，影子隨之搖曳。

“杭敬承。”抬頭，堅定地說：“我想，繼續做老師。”

杭敬承勾笑了，緩緩點頭，“好。你繼續做老師。”

重新出發。

涼風習習，陸敏耳側碎發被吹拂起來，涼爽愜意。

“既然還做老師，茶店的工作是不是該辭職了？”杭敬承隨意問。

“嗯，該辭掉了。”放松地重復他的話。

杭敬承：“那就早點辭，來演電影怎麼樣？”

陸敏正在看路邊的炒面，大叔作很利索，攤位熱氣騰騰，人氣很旺。

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放心上，隨意問：“你說什麼？”

杭敬承重復了剛才的話。

陸敏茫然地回頭看他，“我不會演戲啊。”

杭敬承說：“只是替，彈吉他而已，不臉。而且有錢。”

聽到后半句話，陸敏眼睛中珠微，“多？”

杭敬承笑了，垂下眼睫看著，懶散地問：“你想要多？”

陸敏沒有立即回答，暗自盤算。

杭敬承提示：“圈里替的工資水平普遍高點。”

陸敏眼前一亮，出兩手指。

“可以。”

“就這麼定了。兩千。”陸敏看似平靜，實則雀躍。

不辭職的話，就得提前回青城準備開學。能呆在這的日子，也就剩下這麼幾天了。

兩千，覺自己在敲詐。

杭敬承看那個思考的架勢，原以為要兩萬，居然是兩千。

“這點兒出息。”他搖頭。

陸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杭敬承含笑，似乎是嫌棄，有似乎是無奈，“倒是多要點啊，跟我客氣什麼。”

陸敏怔忡。

心跳輕微加速。

這是，偏心嗎。

“老板，來兩份炒面。”杭敬承轉去炒面。

盯著他跟人說話時微微俯，清雋落拓的側影，忽然在想一個問題。

對他來說，這種程度，算是喜歡嗎。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不準時你們來鯊我

第56章

老板手腳麻利地起鍋燒油。

陸敏抿, 悄悄拽杭敬承，小聲說：“你今天過生日。不去吃點好的嗎？”

頓了頓，補充：“我請你。”

杭敬承低頭看小心住自己袖的手指, “沒定餐廳, 現在麼？在附近找吧，懶得開車了。”

他今早不到八點出門，到晚上才收工，眉宇間掩不住倦怠，陸敏松開他的袖子，思忖片刻, 搖頭，“那我們就在這里吃點吧。街上小吃攤還多的。”

杭敬承：“可以麼？”

“嗯。”點頭, “我想吃。”

“行。”杭敬承拿手機掃碼付款, 順便說：“那你欠我頓飯。記著。”

陸敏有點意外, 沒想到他會惦記這頓飯。

點頭。

面條進鍋，蔥油噼啪, 香氣四溢。

快出鍋時, 陸敏對老板說：“麻煩都不要加蔥花香菜。”

杭敬承不吃這些, 對蔥花是無所謂吃不吃, 索一并不加了。

很快炒面做好遞過來, 杭敬承手接過，拎在手里。

兩個人重新出發。

街頭熱鬧, 人頭攢, 許多人打卡拍照。

這個季節，孩們各有各的漂亮, 穿吊帶和低腰的, 或是腰細長, 或是胳膊上帶著點拜拜，都在鏡頭面前笑得落落大方，四肢舒展。

陸敏喜歡觀察們的模樣，目在許多鏡頭與風景間流轉，一不留神就丟了邊的男人。

“杭......”扭頭，懵然發現杭敬承不在自己邊。

原地轉圈，四下張，在后幾步遠的地方看到他。

杭敬承似乎被兩個年輕的漂亮孩住了，在跟們說些什麼，沒笑，但表也并不高冷。孩們張地翻轉手里的手機，說話時想多看一眼他，又有點，很快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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