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選擇忽略話里讓人不開心的貶低，問：“他結婚不要房和車？”

“呃。”王麗琴一愣，“要、要吧。”

兩個人陷心照不宣的沉默。

陸敏向窗外，冷靜的眼睛里多了份愁慮。

“咱們家現在好像沒有這麼多錢。要不他們再等等呢？等默默工作穩定下來。也給他們點時間，畢竟學生時期的什麼都不用管，步社會要考慮的東西多一些。”試探著提議。

“不是，這結婚，肯定越早越好......”王麗琴氣勢減弱，咳了一聲，強勢起來，“反正不是立馬結婚，這不是還有一兩年時間嘛，你弟有能力，肯定能穩定下來，再說我跟你爸有手有腳的，能掙錢。你放心吧，我們肯定不能跟你開口。”

剛才陸敏的話被王麗琴解讀不想借錢給弟弟。

無奈：“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麗琴很有骨氣，繼續說：“你當時不是往家里拿了十萬嗎，那個錢要不是家里著急，我跟你爸都不能要，過兩年有錢了，肯定還你。”

王麗琴活了半輩子，就這個脾氣，陸敏不奢改變。

陸敏點頭，“知道了。”

順便囑咐：“媽，你勸著點我爸，不要讓他再去想那些天上掉餡餅的事，全都是騙錢的。”

王麗琴連聲：“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心。掛了吧，等會上班，我還沒吃飯呢。”

陸敏應聲，掛斷電話。

心頭多了聲嘆息。

“敏敏，敏敏，敏敏。”二九撲棱翅膀飛過來，尖拽的服。

“怎麼了？”陸敏看過去。

放電視劇的平板不知怎麼跳轉到工作微信，杭敬承好像沒退。二九飛回去，腦袋在屏幕上蹭了蹭，點開了杭敬承跟一個莊小綿的人的聊天記錄，前幾天的，在聊電影合作。

陸敏哭笑不得，將二九推到一邊，關掉微信，重新打開視頻件。

/

八月上旬。

傍晚。

場一角。

“二場四鏡五次，action！”

陸敏坐在攝影師鏡頭前，穿了校服，長發扎馬尾，吉他墊在上，手臂自然垂落勾弦。

“想問你，沮喪和快樂能否正比。天氣晴，卻淋了心的白襯。”*

嗓音很輕，像天邊皺了又舒展開的瑰云朵。

“你嘆息著誰扔掉了勇氣，你憾著誰忽略了風景。你關心著誰的夢里，有沒有可能出現你。”*

......

“你喃喃的一字一句，不需要誰聽清，不需要誰在意。”*

指尖撥弦，最后一個音符回，落下。

“好，過。”張暮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來。

陸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拎著琴頸站起，下意識去尋找那個影。

巡視四周。

監視后沒有。

“恭喜陸老師殺青。”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在學校被稱為陸老師的，在劇組里剛好也被稱為老師。

人群中此起彼伏歡呼：“恭喜陸老師殺青~”

陸敏禮節點頭，驚訝地看到工作人員過來送花，頓了頓，接過。

也就在這個瞬間注意到杭敬承。

他就站在不遠，形修長落拓，上映著夕淡淡的余暉，含笑看著，為掌。

片場人來人往，他的影在視線里忽忽現。

很奇怪地，捧著鮮花，聽到心的聲音。

明明是個很尋常的場景，明明周遭擁嘈雜，明明他跟今早都很早就開工，忙到現在，帶著滿疲倦。

就是聽到自己心的聲音。

“陸老師，今晚劇組聚餐呢。”工作人員跟陸敏搭話，應著，再看過去，杭敬承已被燈爺去討論什麼問題。

陸敏收回視線，轉過悄悄嗅了嗅懷里的花，香氣清新。

/

剛好晚上劇組請吃飯，陸敏作為“特邀演員”，跟著一起出席。

好幾天不見蹤影的杭維伊也出現，后多了個很漂亮的年輕人，穿了條淡紫尖領襯衫，白包，打扮知干練。

“我嫂子。”杭維伊跟人介紹，又跟陸敏說：“這是莊姐姐。”

“莊小姐，你好。”陸敏打招呼。

莊小綿笑瞇瞇，“你好。早就聽說敬承結婚了，一直好奇他這種脾氣，太太該什麼樣，百聞不如一見，真漂亮。”

“什麼風把莊總吹過來了？”

陸敏回頭，剛跟蘇浩代工作的杭敬承慢悠悠笑著走過來，停到邊。

莊小綿視線在他和陸敏間流轉片刻，笑說：“這不是出差麼，正好見維伊，順便來看看你的小太太。”

“后悔吧？”杭維伊笑嘻嘻話。

“杭維伊。”杭敬承淡聲他的名字。

莊小綿睨他一眼，“別瞎說。”

杭敬承這聲沒什麼緒，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杭維伊卻覺察他哥眼底的冷寂，乖乖躲開視線，“莊姐姐還有事，我去送。”

這段小曲只有陸敏一個人看不懂，只覺得他們仨應該很，再去看各人的臉，都沒有明顯變化，所以并不糾結。

杭敬承社圈子里的人太多了，不打算摻和。

餐廳建在江邊一棟大樓的頂層，玻璃窗落地，窗外是對岸的璀璨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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