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敬承一手護在腰后, 盯著別開臉后頸間突出的似玉質的骨, 抬起另只手，用指腹撥開臉側凌散落的頭發。

“懶得你。”他低聲責備。

過了會兒, 低沉微啞的男聲說：

“喜歡就得主, 懂不懂。”

話是這麼說，完全沒給回答的機會, 兩手攥住纖腰。路途顛簸, 陸敏嗚咽, 雙手扶在他肩上，手指用力，直到接的的指腹他的肩膀都泛白，忽覺自己到他的疤，咬著牙松了手，安地用指腹挲幾下。

/

次日。

陸敏下午的飛機，杭敬承因為劇組的拍攝不開，早晨離開。

陸敏清早醒了一次，太困倦，很快又睡過去，再次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多。酒店的客房服務來提醒不要誤機。

掛掉電話，從床上爬起來。

又是在客臥。

這些天本不敢跟打掃衛生的阿姨對視。

陸敏迅速撿起件睡袍披上，著腳去臥室找服。

收拾行李箱時二九在旁邊，歪腦袋看，“敏敏，敏敏。”

“干嘛，干嘛。”陸敏正疊服——一共只帶來兩套換洗服，在酒店里基本都穿睡，夏天的服疊起來放到行李箱里，只占一個小角落，另一側甚至另一側拉鏈都沒拉開。

“公租雷~您您有鋼牙！”

（恭祝你，年年都有今日）

陸敏：“看電視？”

二九轉圈圈，“您您都有鋼牙！”

小家伙最近迷這句話，每天唱每天唱，然而容越來越簡短，剛開始是一小段，后面變一句話。

陸敏起找遙控，二九自覺回到茶幾邊，撲棱幾下飛上去，再就不理了。

陸敏回到敞開的行李箱旁，將手撐在腰間，思考還有沒有要帶的東西。

行李箱里幾套服、簡單的洗護用品的分裝、手機充電和二九沒吃完的混合糧、它的玩。

另一側空著的位置，拉鏈沒有完全拉好，出一小塊綠。

蹲下|，將拉鏈扯開，行李箱里只躺了兩袋薄荷糖——來申城時帶過來的，結果忘記吃了。

陸敏將薄荷糖撿起來，走到客廳，放茶幾上，二九聽見靜，溜達過來啄幾口。

正好放在一旁的手機亮起屏幕，杭敬承的消息。

杭敬承：[吃過早餐了？]

杭敬承：[等會兒有人接你去機場]

點對話框，鍵盤跳出來，回復：[吃過了]

標閃爍。盯著另一條消息，心有點復雜。

或許是因為從小不喜歡長途旅行，或許是因為討厭離別。

如此猜測自己的心。

十點鐘，杭敬承找的助理敲門的時候，陸敏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

裝在航空箱里的二九、吉他和的行李箱。

“陸老師，杭制片安排我來送您去機場。”人看大陸敏幾歲，說話溫聲細語。

陸敏在劇組工作時認識，當時就對自己很照顧，“你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咱們下去吧，這些就是全部行李了嗎？”助理問。

陸敏點頭應聲。

助理幫忙拎了二九和吉他，陸敏肩下挎著七十幾塊買來的托特包，拖行李箱，一起下了樓。

司機師傅幫忙裝行李，本該立即出發，但陸敏忽然發現沒有忘記還房卡，原想自己趕回去還上，助理攔下，小跑著進了酒店。

司機師傅將汽車熄火，陸敏趴在車窗玻璃上，看向酒店的旋轉門。

不知道為什麼，覺自己在像孩子一樣被照顧著。

因為司機師傅總是看視鏡，似乎想搭話，陸敏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

兩個月沒筆，食指和中指的蛻皮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好像有一段時間，看見這兩手指就覺得頹喪來著。

那天計劃好早餐吃水餃，所以提前了會兒，6：20起床，洗漱后下水餃，煮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包裝袋上的日期，已經過期兩周了。

匆匆吃了兩片面包，出門趕公，第一班車人滿為患，沒能上去，十分鐘后來了第二班，不顧白眼和冷嘲上去。有個小汽車故意別那輛公車，司機師傅急剎停，差點吐車上。因為堵車，四站路開了半小時。

到學校后，因為差點遲到，低眉順眼跟第一節 課的班的班主任道歉。上午連著三節課，站在講臺上講得口干舌燥，結果有個學生手機鈴聲響了，好巧不巧校領導在巡查，當場被抓。

晚上回到家，窩在沙發腳下，看著自己蛻皮的手指，腦子里響起白天領導的訓話。電視里對白的聲音很吵，吵得更孤獨。

然后不知道什麼時候，的生活變現在這樣——不再恐懼日復一日的生活，不再恐懼未知的明天，上班變得不那麼痛苦，下班后的生活也有許多期待。

但是也留下一些壞習慣——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遇到問題，下意識想要躲進他懷里，而不是面對。

他的傘遮蓋了的天空。

咔噠，另一側車門被拉開，汽車晃，助理鉆進來，“師傅，麻......”

“那個。”陸敏忽然打斷，聲音很小，卻也堅決，“今天麻煩你了，但是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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