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正納悶，電話被回撥過來，“喂？小敏啊，出發了嗎？”

“媽，我們已經到酒店了，帶了點東西，你幾個人一起下來吧。”

“還帶東西了？”王麗琴驚訝。

“嗯，你先下來吧。”

掛掉電話，陸敏走回杭敬承旁，正巧有群人從不遠的電梯里走過來。

男老都有，七八個人邊走邊聊：

“怎麼這樣啊......”

“誰知道......聽說是沒談攏，那邊條件好，舍不得孩委屈......”

“......那也沒有這樣的啊，親戚都來了......還是年輕......”

陸敏手指一蜷。

杭敬承單手抄兜，站在車旁看手機，抬眼看，“打完了？”

“嗯，我媽一會兒下來。”

幾輛車相繼駛向出口，王麗琴帶了幾個酒店服務員從電梯門后出現，咧笑著迎過來，腳步匆匆，“敬承，小敏，來啦。”

“來就來了，帶這麼東西干嘛，多見外。”

杭敬承甚至不用多解釋，只一聲‘媽’，王麗琴差點沒站住，暈頭轉向，合不攏。

一行人拎著禮盒，浩浩上了電梯，陸敏站在王麗琴旁邊，盯著頭上糟糟的小卷。

不知道是不是風沙迷了眼睛，王麗琴眼眶有點紅。

“敬承啊，最近忙不忙？”

大半年第一次見面，王麗琴的寒暄親熱得不像樣。

杭敬承站在另一側，模樣端的是恭順有禮，“剛忙完，媽，最近得閑。”

王麗琴兩手滿滿當當，說“剛才二姑還聊起你，說你們那一個項目，都掙好幾十億？我的天哪們，你這忙活大半年，不得拿好幾千萬？”

陸敏尷尬，用手肘的胳膊，小聲：“問這個干嘛.......”

杭敬承倒坦然：“整個項目有數十億進出的況正常，但是刨去項目本和投資方分紅，最后到制片人手里的，沒這麼多。”

“那也......”

“媽，上面都布置好了嗎？”陸敏打斷。

王麗琴被噎了一下，又不好說什麼，依舊笑著，里含混咕噥幾個字，似乎是好了，又似乎不是。瞄杭敬承一眼，喃喃說：“那也夠買套房了吧。”

隨后扭頭跟后的服務生介紹：“這我婿，哈哈哈，比兒子還親。”

男人高顯眼，襯衫袖口挽得大方隨意，西束了條皮帶，寬肩窄腰長，看談吐氣質皆不俗。

不人出艷羨神，王麗琴更得意。

“哎呀，還是說啊，家庭最重要，那掙再多的錢，也不如家庭滿，家庭幸福，是不是。”王麗琴說：“小敏不說，我知道心里喜歡著你呢，肯定想讓你多陪陪。”

杭敬承含笑應著，看向陸敏，后者愧尷尬兼有，實在不好意思抬頭看他。

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變化。

到了餐廳這一層，王麗琴帶人出了電梯，忽然頓住腳步，為難地說：“哎呀，我忘了，包間還沒布置好呢，這些東西不好放進去。”

陸敏眼皮一跳。

杭敬承說：“先放別？”

王麗琴：“這，能行嘛？......”

“可以下你們韓哲經理麼？”杭敬承問一個服務生，后者愣了一下，點點頭。

“這邊我來，你們先去收拾。”

陸敏跟王麗琴走向包間，王麗琴推門，打眼一看，心里有了計較。

包間雖然掛了紅氣球擺了鮮花，心布置過，然而空空，只陸建國和陸子默在里面。

陸建國抬眼看一眼，黧黑面孔帶著厚重的沉默。

陸子默蹲在窗前，頭也沒回。

“出什麼事了？”陸敏問。

王麗琴似乎驚訝于的冷靜，有些不滿，頓了頓，咽下緒，“你要是要面子，就把敬承支走。”

陸敏攥著肩上的挎包袋子，安靜幾秒，拿手機準備給杭敬承打電話。

后者剛好打電話過來，說抱歉，臨時有事要離開。

松了口氣，“你先去忙吧，這邊不忙。”

嘟嘟嘟。

電話掛斷。

王麗琴徹底卸下剛才的歡欣雀躍，坐在桌邊準備的罩著紅布的圓凳上，用手捂住臉，“小敏，你說咱們家怎麼就這麼難啊......”

陸敏眼皮跳得厲害，站在原地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做副班主任后要看晚自習，比之前要更忙一些，沒時間回家，但是偶爾會在短視頻件上刷到親戚朋友的視頻。

王麗琴只發自拍或者對口型唱歌。陸建國最近發湯，嘆生活艱難，為了兒子兒，每天加油努力。陸子默的主頁完全被朋友占據，每天都在秀恩。

想不通哪里出了問題。

王麗琴抹了把臉，“老陸。發生什麼事了，跟你閨說啊。”

陸建國看過來一眼，很快躲開，將煙放到里深吸一口，吐出煙霧模糊自己的臉。

“當初怎麼就答應你了，老婆昧著良心也不怕天譴......”王麗琴低聲咒罵。

一般這種時候如果王麗琴不住，陸建國很快會惱怒，然后戰火升級，變對罵，隨后是幾天到數月不等的冷戰。

這種景貫穿陸敏整個年，已經免疫。

“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方沒有來？為什麼家里的親戚剛才全部離開了？”冷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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