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話筒呢？”

“老師，我們什麼時候去走臺？”

“別那個設備！”

“鋼琴呢，鋼琴搬來沒？”

后臺不大，來回搬運設備，化妝，排練，都在這個空間進行，陸敏從車上把吉他抱過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沒找著能坐的地方。

后的門忽然打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陸敏跟進來的孩一起倉促道歉，趕讓開位置站到另一邊。

“哎，陸老師，你的節目比較早，等下趕去走臺。”

擔任晚會導演的音樂老師，舉著對講機從邊飄過。

“那個，老師，我......”的節目明明在倒數第二個。

陸敏話沒說完，導演已經走遠了。

陸敏茫然看了眼上臺的通道，抱著吉他上去了。

臺上有一組藝的同學正在彩排，占據大半舞臺，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尷尬地站墻角。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到自己，想找個高點的凳子也找不到，站著唱了兩句，又有十來個年輕老師上臺，胡菲菲也在里面。

胡菲菲穿了健的子，看見陸敏，苦著臉，走過來，捂肚子，“哎呦陸老師，我不行，一張就肚子疼，都怪組長，非要我報這個——真不行了，我得去上廁所。”

陸敏也去上了趟廁所。

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甩干，回頭看了眼，胡菲菲還沒出來。

陸敏將吉他豎到墻邊，靠在樓梯扶手，拿手機給置頂的消息助手發消息。

[還有不到一小時，晚會就開始了]

[我的節目在最后]

[但是這歌不是悉的風格]

[嗓子也狀態不好]

[抗能力也很差]

[我完蛋了]

[一定會搞砸]

發完消息直接按滅手機，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

掌心手機嗡響震。

杭敬承。

接聽，拒絕。

陸敏匆匆按下綠按鈕，兩秒鐘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喂？”

“搞砸就搞砸唄。”杭敬承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今晚出去吃頓好的。”

陸敏愣了一下，將在耳邊的手機拿開，退到消息界面。

果然。

都是置頂，剛才的消息發錯了。

陸敏微囧，訥訥道：“我正張呢。”

杭敬承：“那人也不是鐵打的，再張也得吃飯啊。”

陸敏：“你又不上臺，當然胃口好。”

杭敬承低笑一聲，“現在在準備排練？”

“嗯，后臺有點，我在樓道里。”

“沒事。上臺唱就行，再差能差到哪去，學校又不能因為這個扣你工資。”

“.......”

“不是，不會真扣吧？”

陸敏給他逗笑了，“你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逗逗你。開心點。嗯？”

杭敬承輕聲，低喃繾綣。

陸敏心。

覺心臟里塞了一朵棉花糖。

垂眸，角帶笑，手指無意識剮蹭扶手潔的漆面，“嗯，我知道了。”

“你現在在車上嗎？”

好像聽見他汽車轉向燈的聲音。

杭敬承這幾天在外地出差，忙得很，經常半夜兩三點回消息。

“嗯，開車呢。”他應聲。

“陸老師......”

胡菲菲了陸敏，“該回去了。”

陸敏應著，“好我馬上。”

匆匆對話筒說：“你注意安全。我要去彩排，先掛了。”

胡菲菲要跟同組的朋友一起回憶作，陸敏找了個沒人的窗邊。沒空著的座椅，干脆直接坐課桌上。從兜里出加菲貓調音，夾到琴頭，調了調音準，然后開始小聲練習。

不知道練了幾遍，窗外人聲喧嘩。

朝外看過去，有些班級排隊從教學樓里走出來，笑鬧著朝禮堂進發。

不一會兒，學校邀請的家長代表也場。

后臺已經可以聽到前面觀眾席的喧鬧聲。

陸敏抿，松開按住窗沿的手，準備推開，忽覺余看到了悉的影，湊近了看過去，一瞬間就不見。

看錯了吧，搖頭，何芮汀上學期就出國了，叢致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里。

“各位親的老師，家長，同學，大家下午好......”

主持人開場白的聲音從舞臺上傳過來，陸敏練了會兒，旁的人不斷經過，也有臺上的演員表演結束下臺。

主持人給第六個節目報幕時，陸敏手指微蜷，頓了會兒，將吉他放下來，決定不再練習。

能做到什麼樣已經無所謂了。

只要上臺，唱，就好了。

旁幾個穿長，眼影亮晶晶的孩，表演結束后下臺，興地嘰嘰喳喳。

“剛才在臺下有個超有氣質的男的，就坐在前排。”

“哪兒啊哪兒啊？我怎麼沒注意。高幾的？”

“不是，好像是大人。”

“就是那個黑外套的男人是不是，我也注意到了，天吶那個長相，在一群學生里，也太顯眼了。”

“哎哎，你別去——老師不讓去側幕看。”

陸敏抱著手臂閉目養神，沒注意自己放在兜里出一角的手機屏幕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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