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if（三）小烏要翻殼◎

歷城三中每周休息一天, 周六下午放學，周末晚上返校。

陸敏乘公車，叮叮咣咣一個半小時, 回到家里。

王麗琴還在加班。家里有個親戚在西海賣干果，據說很掙錢, 陸建國上個月越大半個中國那里務工。

家里只剩陸敏和剛上初一的陸子默。

按照王麗琴的留言, 熱了鍋里的剩菜和饅頭, 簡單吃過飯后, 去浴室洗澡，換了條洗得的棉質睡。

換下來的校服和都需要手洗，去廚房取塑料盆, 將服泡上。

“姐。”陸子默大力敲門，“你干嘛呢, 怎麼還不出來？我想尿尿。”

陸敏正服, 滿手泡沫，無語地扭頭看了眼廁所門。

這帶淋浴的洗手間差不多兩平, 除了洗手的臺盆和馬桶，剩下的位置只夠放一個盆和一個小板凳，陸子默小心地進去。上廁所時頭一扭，就看見陸敏在洗什麼。

“姐, 服丟洗機不就完了，咣當咣當半小時就好了。”他指放在廚房的老式洗機, 洗完需要手拿到另一個桶水的那種。

“這套校服貴啊。”陸敏說。

初中的校服，春夏兩套才二百，高中這有運服和襯衫、短袖短, 需要四百多, 王麗琴當初到搜刮零錢的模樣歷歷在目。“好吧。”陸子默擺擺手, 從破沙發上拎起被自己忘的校服，丟進洗機，彎腰想拿洗，沒找到，于是折回洗手間。

陸敏手洗了好幾遍，抱著盆去廚房，等了會兒，將陸子默的服和自己一起放進水桶，順便蹲下，將洗機出水管放到盆里。

這水不臟，可以用來涮拖把。

洗機咣當咣當，想要離家出走似的，陸敏捂耳朵，忽然被拍了拍肩膀。

回頭，“陸子默......”

最后一個字剛出口，邊多了點什麼，下意識張開。

是薯片。

原本在看豬豬俠的陸子默，忽然走過來，手里握了包薯片，塞給幾片，又抓幾片塞自己里。

“哪來的？”陸敏驚喜。

陸子默得意，“跟同桌打賭，他輸給我的。別跟老媽講，又該嘮叨我了。還吃不吃？”

點頭，陸子默又分給幾片，“我同桌哥哥在新實驗，他們要辦籃球賽呢，你們呢？”

“我們？”陸敏想了想，“我們下個周好像有拔河......比賽。”

預到什麼，聲音弱下來。

“哇！”陸子默果然興，“姐，那你是你們班一員大將啊！加油加油。”

“臭小孩。”陸敏臊得慌，騰出手推他。

“都給你吧，補充力。”陸子默靈活躲閃，將薯片放洗機上，“一定要拿第一啊！”

陸子默跑了。

叮叮鐺鐺跳舞的洗機也消停下來。

這袋兩塊錢的薯片被震得搖搖墜，陸敏手接住，頓了頓，將手翻過來。

的手指一向，乎乎的小胡蘿卜似的，攤開掌心后，手背四個小窩。

視線停留片刻，陸敏將薯片放一邊，手指進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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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河比賽在周二的大課間。

因為這運不需要訓練，李清在第二節 課快結束時才選人去參加。

比賽需要十男十，李清有興趣的同學自愿報名。

男生報名積極些，孩這邊只湊了五個人。

“只是個活哦，輸贏沒關系的，重在參與，大家再考慮考慮，踴躍報名哦，站起來就行，不然咱們班很吃虧。”李清說。

陸敏慢吞吞站起，低著頭。怕等會兒李清點名參加。

田藝剛才看好幾次，想要跟搭話，鼓勵參加，又怕傷自尊，不太好意思，這會兒終于悄悄豎起大拇指。

陸敏抿笑了笑。

其實不大喜歡拔河比賽。

陸敏從初二那年開始發胖，雖然不算明顯，但是也比大多瘦弱的小孩要胖一圈。好像這個材，天生應該力氣大，初中運會時，總有同學起哄參加鉛球或者拔河比賽。

去參加比賽，跟他們覺得胖，掛鉤。可是總忍不住在力大時吃東西。難以減掉的重，和拔河一類的運在心里了一個的恥的點。

每每有人提，張口結舌，不得辯解，只好用微笑掩飾。

教學樓前，嬰兒手臂細的繩子躺在地上，中間掛條紅布，育老師咬著勺子指揮秩序。

育委員去簽，李清給選手排兵布陣，陸敏乖乖聽從安排，站在中間的位置。

不參與比賽的同學都站在兩側圍觀，現場人生喧嘩。

“......杭敬承同學，你站那里......”

陸敏偶然回頭，發覺后換了個人，從一個孩變一個高個子男生。

抿。

視線落在石板地面上，許多只錯的腳，后這雙灰運鞋很好看，但不認識牌子，只覺得應該是43碼以上的腳，比大許多。他腳晃時出踝骨線條。

裁判老師李清趕快安排，李清最后看了看站位，大聲囑咐：“大家記得重心向后，雙分開，腳掌用力蹬地。”

“大家加油加油！”

班級最高最壯的男生站在隊尾，將的繩子綁自己腰上。

一聲哨響。

陸敏雖然并非自愿報名，但既然上場，就想要盡力做好，兩只手攥繩子，咬牙關，用力朝后倒，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應該不大好看。

但也，

沒辦法了。

陸敏用盡渾力氣。

裁判再次吹哨——

陸敏聽不到裁判的聲音，但是聽得到旁孩的歡呼聲。

贏了。

低頭了發紅的掌心，抿笑。

“杭老板......”有男生興高采烈。

陸敏回頭，確認自己后確實是杭敬承。

怪不得剛才那麼多孩站在這里加油，還有人補口紅。

三中這個校區的十六個班級分為八組，采用單回合淘汰制，簽1v1，輸的直接淘汰，贏的進下一。

上午大課間時間久一些，鑼鼓地準備第二場比賽。裁判員大聲吆喝，幾個隊伍迅速換場地。

整個賽場只有杭敬承一個人優哉游哉。

他對這比賽沒什麼興趣，報名純屬沒睡醒，以為當時下課，可以去上廁所。

前面這姑娘剛才專門重新扎了自己的馬尾辮，扎得高高的，一下，馬尾辮晃悠半天。杭敬承盯的后腦勺打發時間。

“杭老板，老師說，你練習冊好像跟我們不一樣。”有人問他。

杭敬承扭頭，看見是班里理課代表，懷里抱著昨晚的作業，“我那是去年的版本。”

“哦。”課代表點頭，怕來不及的送作業，穿過擁人群，想起理老師后半句——

他怎麼整本書都做過還批改過了？

第二場比賽開始，對手班級里好幾個重量級選手，十九班拔得很費力，數次僵持。

杭敬承整個人朝后仰，掌心磨得發痛，眉頭皺起。

他只想快點結束。

前后都有人因為用力，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前的小姑娘一言不發，姿勢很標準，兩岔開，上半朝后躺。

像只小烏。

杭敬承給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手背忽發，他指尖微，重新攥繩子。陸敏的馬尾辮地蹭過他的手背。

這場最終獲勝時，全場都在歡呼。

好多人莫名其妙地圍在他邊，驚喜尖——實在莫名其妙。他不認為勝利跟自己一個劃水的有什麼關系。

“耶！！！！！！！”

“贏啦！！！！”

馬上就要上課，估計不會有下一場，杭敬承捂耳朵擋噪音，準備回教室。

“耶......”轉時，他的耳朵很奇怪地捕捉到一聲小小地、后勁不足的歡呼聲。

“回教室吧？好像沒有了。”

“承哥，剛才隔壁班賊正點的生來打聽你，哇真的......”

“是嘛，我看見的是學姐啊，還拿手機.......”

幾個男生簇擁杭敬承回樓上，他回頭看了眼。

小烏臉頰泛紅，手在袖子里，在跟旁邊的孩說什麼，眼梢彎彎，顯得神采奕奕。

杭敬承莫名勾起角。

比賽一共三，下午大課間是十九班和二十三班的決賽。說是場比賽，其實只是學校在秋季舉辦的小活，即便贏了，除了一張獎狀也得不到什麼。但是走到這一步，大多數人好勝心都被激起，希拿到第一。

第三場比賽賽前氛圍略焦灼。

“聽說二十三班好幾個一米九幾、二百多斤的男生......”

“天吶，那十九班肯定要輸啊。”

在兩側觀戰的同學竊竊私語。

“十九班的孩子們，走到這一步，你們已經很棒了！最后一場，拿出你們的氣勢，用盡全力！”李清借了個小蜂，在一旁加油鼓勁。

田藝兜，開玩笑般說：“同桌，決賽就靠你了呀。”

陸敏笑了笑，眼底劃過黯。

總是懷疑別人的底層邏輯是胖乎乎的人一定力氣大。

但知道田藝沒有惡意。

只是太過敏，想太多。

可......

陸敏咬。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也許只是不太想被別人注意。

“給你這個。”田藝從兜里出一塊什麼，剝開包裝，送到陸敏邊。

陸敏一愣，張開，被投進一塊微冷的方塊，咬了一下，甜苦適中，很，在口腔中融化。

“謝謝。”甜甜的巧克力哎。眼底閃過驚喜，前面糾結的許多問題煙消云散。

巧克力可以治愈一切煩惱。

“加油哦！”田藝說。

“十九班！”

“加油！”

“二三班！”

“碾！”

“十九、二三、加.....加油！”

比賽沒開始，加油的吆喝聲先打起來了，兩邊都喊得臉紅脖子，聲音像是要掀翻樓頂。

二十三班實力實在是太強悍，從一開始陸敏就覺自己班被扯過去一些，用盡全力堪堪站穩，兩只腳粘在地面上。繩子在中間晃晃悠悠，連呼吸都忘記，忽覺腳底一。

啊哦。

小烏要翻殼。

杭敬承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識抬胳膊給墊一下。

作者有話說：

高中時期會遇到好多沒商的小孩，也會遇到許多善良的小孩。我們也都是偶爾沒商，但大多數時間都善良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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