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母子的緒緩和下來后,謝苒才輕聲詢問了去北境的況。
龐義昌兄妹倆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坐著聽。
“事比我想象中的更順利。”虞夫人說道,“起先離開京城時倒是也有人阻攔,但是越靠近北境,危險也就越了。在我離京之前,王爺便已經派人飛鴿傳書去了北境,這一路上也有北境的人在接應著。”
因著兩個孩子在跟前,虞夫人并未說自己的路程有多艱難。
事實上,馮清屹為了阻止去北境,安排了許多人。
只不過被一一解決掉了而已。
謝苒知道沒說真話,卻也能猜出來這一路有多艱險。
“那往后你打算怎麼辦?”問道。
聽見這句話,兩個孩子都不由自主的向了虞夫人,眼神里充滿了希冀。
他們倆雖然沒說話,經歷了這麼多以后,也比普通孩子要懂事的多。
但孩子始終是孩子,哪會不希母親日日陪在邊的呢?
虞夫人輕輕笑了笑,說道:“從前老龐還在的時候,我的心也沒定下來后,總想著跟他四征戰。如今……我就只想守著兩個孩子了。”
從前老龐在,不論他們一家子是否四顛簸,至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
有苦有樂。
而如今呢,虞夫人的心已無了漂泊之意,只想守在一個地方了。
“留在京城也是好的。”謝苒輕聲道,“京城人多,時常來往,倒也不會寂寞。”
“這話倒是。”虞夫人揚輕笑,眉宇間似乎已恢復了從前的那抹神采。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已到了飯點。
還不見顧昭的影,謝苒猜測著,約莫是還在宮中不開吧。
了素香與張媽媽,們去準備支桌子吃年夜飯了。
到底是過年,總要有點過年的氣氛。
虞夫人長途跋涉,一路上也沒好好梳洗,謝苒人將帶去了霜雪樓,又撥了香冬綠萍一道去伺候。
謝苒站在屋檐下,著外面那白茫茫的天,微微蹙著眉心。
“王妃,可要差人去宮中打聽打聽況?”夢竹輕聲問道。
“不必了。”謝苒搖搖頭,隨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宮中事多,又經歷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只怕是朝中員今日也都別想過個好年了。”
夢竹著依舊皺的眉頭,猶豫片刻,問道:“那王妃……是在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
謝苒垂下眉眼,牽了牽角,出一抹苦的笑:“我在想,若是顧昭當了皇上,我該怎麼辦。”
“您自然是皇后。”夢竹說道,“王爺如此疼您,自然也不會再充裕后宮。”
“可能嗎?”謝苒看了一眼,“便是他愿意,文武百也不會同意。”
子嗣對一個家有多重要,這已不必多說,尤其那還是皇室。
即便是當初顧昭的父皇母后那麼恩,后宮不也還是有那麼多的嬪妃?
夢竹啞口無言。
時還在丞相府時便知道,自己長大后是要嫁進東宮的。
即便是后來同為丫鬟的燕婉,也都原本是定了要進東宮。
一夫一妻,在民間或許還有。
可后宮之中,哪有這個先例?
一旦當了皇上,便會有諸多的不由自主。
這也是當初為何顧昭會放棄皇位的原因。
只不過……誰都沒有想到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謝苒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愁緒都暫且制回了心里。
年夜飯顧昭沒有回來,他一直到初一的大清早才從宮里出來。
彼時外面天還未亮,謝苒昨夜同虞夫人一起喝了兩杯酒,這會兒正睡的不知天黑地暗。
聽見外間傳來人的說話聲,聽不清是誰的。
捂住耳朵,在被子里翻了個,又將子蜷起來,正要繼續睡時,驀地聽見一道腳步聲。
接著便覺背后一涼,有人掀開了的被子,鉆了進來。
他上帶著比那湯婆子還要暖和的熱意,謝苒腳尖微微泛著涼,他很快察覺到,然后夾到自己間替暖著。
謝苒人清醒過來,在他懷中轉了個,便見他一雙疲憊的眸子里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天還沒亮,只有外間淡淡燭了進來。
謝苒能看清他臉上的疲倦,頓時有幾分心疼。
“怎麼忙到現在?”才開口,便覺嗓子便有些啞了。
“宮里事太多,不開。”顧昭將抱進懷中,聞著上淡淡的馨香,渾防備卸下來,便是鋪天蓋地的困意,但他仍強撐著,緩緩說,“馮家的人已全部收大牢,與此事有關的員,也暫時停職查辦了。”
這是一項大工程,也難怪他忙到現在。
謝苒心疼的抱著他的腰,悶悶地說道:“在宮里吃年夜飯了嗎?”
“沒吃呢。”顧昭輕輕笑了一下,將下擱在頭頂。
“那你一直著肚子?”謝苒有些急了,“我人去給你下碗面,你吃了再睡。”
“別。”顧昭按住的手,“方才張媽媽已問過了,你別擔心。我這會兒什麼也不想吃,只想好好睡一會兒。”
他太累了,從昨兒便一直沒合過眼。
“那你快睡。”謝苒抬手捂住他的,“別說話了,快睡。”
顧昭笑笑,親了親的掌心,這才闔眸。
他的確是困極了,才合上眼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謝苒靠在他懷中不敢,怕一就吵醒他。
原以為自己也睡不著了,但沒想到不到片刻便也迷迷糊糊睡著。
等到謝苒再醒過來時,邊的顧昭已不見了蹤影。
要不是側仍留著余溫,幾乎要以為顧昭回來是做的夢了。
“素香。”謝苒喚了一聲。
素香立刻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謝苒已經醒了,才笑著道:“王妃醒了,我伺候您起。”
“王爺呢?”謝苒問。
“王爺方才起來用了早膳后,便去前院了。”素香回道,“他吩咐了,若是您醒來問起,便讓您不必擔心。”
他總是這麼一句話,讓不要擔心。
可有時候,謝苒也想替他分一分肩上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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