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著古怪格式的畫面,蘊著極大信息量,以至于陶潛也愣了片刻方才消化。
手指先是一松,讓書冊歸位,跟著把福盒蓋上。
面上出一副毫無收獲很是失落的神,腦海則開始捋著念頭。
這一番,他腦海中更多疑得到了解答。
首先,他真的擁有類似金手指外掛般的東西。
表現為在一定范圍,對超凡詭異事有著強烈知,在或是完全掌控后,甚至能在腦海中梳理出有著相關格式,以方便陶潛理解的特殊信息流。
除此之外,他的靈魂深有異樣,似乎能抵消某些修行功法帶來的代價。
不過由此又生出了更多問題:
這世界是不是所有修行功法都需要付出代價?
以及,他能否全部豁免?
念頭閃爍到這里,陶潛又看向手中福盒。
雖然本是個非酋,但他現在的確得到了一本修行籍,用一塊銀元買的。
只是這喚作“百禽戲殘冊”的籍,從那些信息來看,顯然不是什麼正經的修仙功法。
暗藏兇戾……百禽之……致使上萬人災……十室九空……這些字眼,聽起來就很可怕的樣子。
陶潛抱著福盒,心有顧慮,但又有些不舍。
不提那只在斬首時才有用的未知殘訣,懷中這籍,便是他如今僅有的修行之法。
錯過,豈非太可惜了。
“我被殺時頌念未知殘訣,獲得【不死特】,本該付出代價是軀腐爛,靈魂渾噩,化作一種名為‘魂尸’的詭。”
“但我豁免,所以得了不死特,卻無任何后癥。”
“若修煉【百禽戲殘冊】也是這般效果,我豈不是能白嫖那十種百禽之力?”
最后一道念頭起來,陶潛心臟忍不住怦怦跳。
興之,在眼底閃過。
不過陶潛并不是魯莽之人,很快又冷靜下來。
在這福盒艙中繼續待了片刻。確信再無悸傳來后,陶潛轉離去。
接下來,陶潛興致的,幾乎踏遍“狀元號”每一個船艙,只要是存書之地,他都去了一趟。
他是快樂了,就是苦了一個個陪同他的書,被耽擱不時間也就罷了,可這廝只看不買,實在是摳搜的要命。
到后面狀元號諸接引書便都知曉,船上有個窮酸書生,抱著個文曲福盒滿船竄,指定是有什麼病。
約莫半小時后,陶潛一臉憾的走到甲板,后跟著個面無表的書。
后者作為服務業人士,以狀元號的管理水平,他臉上該是時時都掛著讓人賓至如歸、如沐春風的燦爛笑容。
他一開始的確是很專業的,直至陪陶潛逛了幾番。
陶潛走在前面,目已開始打量碼頭上其余書船,一邊則道:
“狀元號名不虛傳,果真是藏書如海,只是今日太過憾,未能找我合我眼緣之書。”
他后的書聞言,終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角搐,假笑道:
“貴客眼高可以理解,請您千萬也去德行號、書林號、清風號、雪松號走上一遭,這些書船上或許有您喜之書。”
話音落下,這書也不管陶潛反應,轉就回轉船艙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被人不不的頂了一下,陶潛既沒惱,也沒吐槽,只是渾不在意的笑了笑。
雙手抱懷中福盒,又掂量了下自家錢袋子。
只余八塊多銀元了啊,得省著點用,真要出手的話,修行籍第一位,畫報郎第二,艷俗書第三,武俠小說第四……陶潛一邊下了狀元號,蹬蹬蹬蹬去其他的書船,一邊在心底盤算著如何花銷。
可惜,接下來又是近半小時,陶潛以最快速度逛遍了其余書船。
收獲?
無。
一本如【百禽戲殘冊】這般的修行籍也無。
站在碼頭之上,陶潛一臉愁苦之。
連不遠那喚作“浣溪號”花船上的麗景致,陶潛也沒了興致去看。
近一段時間以來,這些書船雖然每日都來,但只停歇一兩個小時,現在時間快到了。
陶潛打算依仗著自己有超凡雷達而尋寶的興致,也回落下來。
默認自己非酋的運氣,轉走向一艘名為“雪松號”的書船。
他已經對比過,碼頭上書船販賣的大半都是正版書,但價格而言,雪松號最實惠。
沒找到第二本修行籍,陶潛決定購置些畫報郎冊子,幾套艷俗書。
“這些該是最好賣的,先賺點錢,回回再說。”
陶潛嘀咕著,打算去見識下這時代的,屬于男人的神食糧。
可也就是在這一刻,忽然,他先是嗅到了一陣獨特的書籍發霉后的氣味。
而后馬上,那悉的“悸”再次浮現。
唰的一下,陶潛猛地轉,看向水面。
卻見不遠的江面上,一艘經過某種改裝的漁船正駛來,兩名船夫共同搖槽,船頭站著一神疲乏的書客,船上則堆積著大量書籍,以麻繩捆縛,防止掉落江水之中。
與這船接駁的,正是雪松號。
那書客匆匆與一老書接后,徑直中艙休息去了。
那書指揮著船夫將書籍搬上甲板,但又制止他們將書搬艙中,而是對著側一個十幾歲的實習書吩咐道:
“這些書剛被收來,不但霉味濃烈,必也生了魚之類的食書蟲豸。”
“就在這甲板擺齊整,先暴曬數個時辰再庫。”
“若有新客看中這書堆中的一些書,不妨讓他們挑選,厚冊賣五十銅板,中冊三十,薄冊二十,若是字帖一類,十銅板便可。”
“不過是個連舉人都不是的窮酸老書生所藏之書,無甚,無甚價值,死后被他兒子以一塊銀元賣個干凈。”
“皓首窮經,蹉跎一生,不過一元爾。”
老書說完,轉也往艙里去了。
回過程中,他的眼角余正好看到上船的陶潛,但他當做沒看見,腳下加速,一溜煙沒影兒了。
顯然是打定主意,如果陶潛追進來,必定上的也是其他書。
可惜他想錯了,陶潛一上來,直奔那霉味濃烈的書堆。
先對著正干活的兩位船夫一拱手,而后看向那實習書,客氣道:
“剛剛那位的話我也聽見了,這些新書我正好有些興趣,可否挑選?”
“貴客請!”
實習生見有生意,立刻燦爛笑著答應。
陶潛其實瞬間就鎖定了目標,但出于謹慎,他還是裝模作樣的在書堆里翻翻撿撿起來。
很快,他隨意的拿起一本印刷糙,書皮滿是臟污,甚至還有破的青黑中冊。
書名?
很奇怪,并無。
陶潛管理好表,直接翻開第一頁。
也是這一瞬,陶潛腦海之中,那詭異信息流再度炸開。
已悉的古怪格式,緩緩被梳理而出:
【志名:無名冊。】
【志類:功法。】
【志述:天命九年,尋仙居士吳明隕于家中冷榻,終年九十有三,其人清高狂放,生狷介,雖其窮年孜孜,篤學不怠,但屢試不第,于六十歲時轉修仙道,自號尋仙居士……此冊乃其晚年所書,因彼時其人已神志不清,是以中所載也顛三倒四,不知所云,唯最后一頁,留有一篇《仙魚訣》,可通天道。】
【注一:此冊因被“吳明”的心神污染,已備使人瘋狂的特,若修行其上所載仙魚訣,每修行一次,心智、魂靈都將被天道所同化,直至軀殼僵直而死,心神魂靈則如同仙魚融天道。】
【注二:修行仙魚訣代價之二,不論修行多次,魂靈化魚遨游混沌之時,都將有幾率暴死。】
【注三:修行十次,可豁免九次,余一不可控。】
……
“嘖”
陶潛沒出聲,心底則是了驚般倒吸涼氣。
雖然是有了新收獲,但看這顯現出來的信息,陶潛莫名開心不起來。
從那讓他獲得“不死特”的未知殘訣開始,繼而是百禽戲冊,然后是這無名冊。
接連三種明顯來自超凡修行界的事,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征,這很難再用巧合來形容了。
陶潛覺自己悉到了修行界的第一條定律,或許是鐵律:
凡修行、超凡之事,必有代價!
“這是?!” 當於亙他們剛一踏入那旋渦時,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來到了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地方。 “這———就是九州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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