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中,不管是陶潛,還是被小小歲、廉兒,都被林小花這一聲驚呼弄得有些莫名。
見他滿臉慘白,雙眸出極度悲傷之,還以為是要遭什麼大難折磨呢。
結果,就這?
見三人面上古怪神,林小花似找到了宣泄出口,子癱回那枕上,里卻開始嘮叨起來,對著一個后輩,兩個異類大倒苦水。
“道門十二大派中,只有數宗門會相之道,大多數大派真修弟子,在修行之余,都會蓄養姬妾,每幾十年還要更換一批,端的是瀟灑又無恥。”
“我林小花于他們為伍,我雖好與鬼魅相,但每每度過一段歡好日子后,我都會給予補償,要麼送們解轉世,要麼便奉上諸多符魂寶,讓們擁有自保之力,亦可道修行。”
“這般行為,誰不稱我一聲豪杰也。”
“可誰想到我林小花終究還是栽了,我遇上了我那災星克星裴念奴。”
“你們本想象不到,我初見裴念奴時有多麼驚艷,被囚于那‘枯魂山’中,一白,清冷艷,世獨立,我不顧門規戒律,與其為友,后因兩相悅這才有了那般關系。”
“當日我雖察覺到借我一天符元逃出生天,但并未阻止,只沉溺于與的魂靈相。”
“由此我也知本,絕不是枯魂山判詞所說的:鬼王世,生靈涂炭之類。”
“雖因而被逐出師門,但并不后悔當初選擇,只是后來……”
講到這里,林小花雙目蓄滿淚水,似有無窮委屈。
停頓噎了片刻,這才繼續道:
“后來又來找我,說什麼有負于我,假意又陪了我幾日。”
“這便罷了,還說什麼我不修天符法門正好,要我舍了這一軀殼,隨去修鬼道,還找來了什麼元靈魂經,非我修行。”
“只如此就算了,更過分的是。”
“自曝了份腳,原來竟是那地上鬼國【無食國】的長公主,說什麼傾心于我,癡于我,非要我跟回去親。”
“說了鬼國,我就是至高無上的駙馬爺,可與雙宿雙棲,共修鬼仙之道。”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此屈辱,與大吵一架后,便不歡而散。”
“我原以為到這里就結束了,我林小花雖失了絕佳道,但保全了我魂靈之自由。”
“可不知道使了何種手段,自那以后,我所遇之艷鬼魅,竟對我都恐懼驚駭,莫說與我相,只見我一面,便都瘋狂逃竄。”
“如今倒好,圖窮匕見,竟打算霸王上弓,強毀了我這法道軀,來個木已舟,讓我連反悔也做不到。”
“小小歲,廉兒,來,扶我起來,我要回天符宗,我要向師傅認錯,我才不要被抓去那什麼鬼國當駙馬爺……”
這靜室中,林小花的掙扎呼聲連連響起。
被陶潛提醒之后,林小花一通分析,算是蒙對了部分真相。
可惜沒有全對!
因為對他出手的,其實不是那位喚作“裴念奴”的長公主,而是人家的娘。
那無食鬼國的國主大人,為了兒的姻緣,親自下手,甚至還用了陶潛本窺視不出來的無上至寶。
林小花雖也出大宗大派,可如何能與一個地上鬼國之主相抗衡?
差距之大,簡直不可想象。
陶潛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蕭真人見到林小花后,莫名嘀咕了一句“差點看走眼”。
顯然,這位萬嬰宗長老雖然沒有陶潛這般方便作弊的異樣靈魂,但也看出林小花這位天符宗棄徒,已提前被無食國主預訂為婿了。
誰要是敢手,那就要與對上。
也怪不得蕭真人明明知道林小花快死了,卻是毫表示都沒有。
看著拼命掙扎,但因太過虛弱連起都做不到的林小花,陶潛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破他心底最后一僥幸了。
其實就連小小歲、廉兒兩個異類生靈,也能看出小花道長有些口是心非。
從他回憶那“裴念奴”的語氣來看,他絕對是真的上了這位鬼。
只不過長期浪生涯,加之那植骨髓的傲子,讓他不愿意接裴念奴的好意。
可不論是陶潛窺見的信息,還是林小花丈母娘的判斷,都證明小花道長的天賦資質極度契合那《元靈魂經》。
若要尋仙求道,最適合林小花的道途,恐怕還真是那鬼仙之法。
陶潛這邊想著讓林小花保留一幻想,可很快的,他自己便反應過來。
哀嘆一聲,又癱了回去,有氣無力道:
“算了,沒用了。”
“要讓我無法反抗只能轉修鬼道,憑念奴自己是很難做到的,我林小花好歹和纏綿過一段時日,還算是知知底。”
“必定是跑回家告狀,然后請了那無食國主,我這丈母娘實在是太彪悍,當年和我天符宗有過沖突,八位長老聯手去為難,結果被持著一把【大鬼母神魂法劍】,一路追砍到我天符宗山門。”
“雖然差點就被我天符宗宗主給捉了去,但那一戰也令其聲名鵲起。”
“既然是出手,我的確是連反抗機會都沒有。”
林小花吐出這些,讓陶潛又是忍不住吐槽的。
小花道長你掙扎反抗的如此堅決,不經意間卻是連“丈母娘”都提前喊上了,很懂禮貌啊。
陶潛算是看出來了,林小花對于轉修鬼道已經沒那麼抗拒,他只是還不甘心自己的浪生涯即刻要結束。
“渣男!”
陶潛默默唾棄一句。
正想著既然有這般后續,那托孤之事是不是也就可以了結了。
可下一刻,陶潛還未開口便又被林小花抓住。
他面變得頗為復雜,閃過不舍之,但還是開口道:
“陶兄弟,我兩日后殞命,屆時恐有大靜,不過對你等無礙,只是小小歲、廉兒仍要托付于你。”
“那無食鬼國只允許鬼魅存在,那是一種規則,完全不可通融,即便是念奴和母親也改變不了。”
“另外,若我宗門典籍記載沒有錯的話,我死后化作鬼魅時,我那丈母娘必會現斬我因果,托付于你正好可避開。”
“此番結果,倒是和我自己所算相符,我說那一縷極其細微的生機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念奴啊念奴,你且給我等著。”
說罷這些,林小花再不談那裴念奴和丈母娘。
而是拖著陶潛,又開始傳道解。
他之前說要讓陶潛備一個大宗弟子該有的素養,傲子一發作,這就又開始給陶潛傳授各種辛聞。
相比八卦之類,這些知識對于小小歲、廉兒而言就很無聊了,兩個小東西聽得昏昏睡。
而有志于“長生久視”的陶潛,自是聽得津津有味。
一日時間,很快便過去。
告別又虛弱許多的林小花,陶潛正回轉,打算今夜便嘗試再修一門《魔萬化》以增護道實力。
可半途卻被蕭真人一位侍攔下,這侍一黃,容貌俏麗,從腦海中浮現出的悸來看,修為境界毫無意外高過此時的陶潛。
不過這侍姿態毫無倨傲,很是溫道:“陶道友,真人有請。”
雖不知是為了何事,不過得了人家大好,陶潛也沒推辭。
隨同那侍,便一路往蕭真人的居所去。
陶潛心底猜想:應是蕭真人又心急那仙嬰安危,想托我再打探一番。
這般想著,期間又經過摘星閣一些大間。
偶爾能聽見里,來自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以及那些修為達到煉氣境的散修,有些興激的議論聲音。
細碎話語匯總起來,倒是讓陶潛驚訝,他這一日竟是錯過了許多彩之事。
“原來斗法,已經開始了。”
“一整個白日,蕭真人領著摘星閣這諸多修士,就在那尋仙城外,與從鐵佛山上下來的妖魔擺開陣勢,斗了數十次。”
“期間妖魔不斷使出下作手段,試圖讓尋仙縣十萬百姓,再度類似于‘人面蟲災’的恐懼。”
“諸如下毒、污染、邪法、魔陣之類,一一往尋仙縣砸來,不過都被蕭真人所化解。”
“或許就是因為這,蕭真人才有些著急,恐怕是怕那艷尸菩薩拿自家兒子泄憤吧?”
陶潛腦海,生出這些念頭時。
人已隨著那侍來到倒數第二層,途中要經過許多靜室房間。
昨日這些房間都是空的,說是預備給那些即將來援的大能修士們居住的。
此時經過,諸多房間仍舊是空空如也。
可就在陶潛隨侍走過去的那數個呼吸,他的腦海中。
仿佛多了一面洪荒戰鼓,且有著一尊蠻荒巨人,正揮舞著戰錘,瘋狂捶打著鼓面。
“轟轟轟”
一道接著一道,極其恐怖的悸,陶潛腦海轟鳴。
這般靜,陶潛連猜想都不需要,瞬間生出結論。
“火神觀、靈犀觀、風雷崖、武當派……這些道門或是左道宗門派出的強大修士,此刻全都來了,就在這摘星閣中,只是全都而不宣,連個蹤跡都未。”
“召我前來恐怕也不是為了探聽仙嬰安危,而是想讓我告知山上虛實,蕭真人莫非是想……連夜征伐鐵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