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這是一本他和歡歡的長相冊。

占喜元旦回家時就挑了些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帶到錢塘，掃描進電腦，在十歲以后，幾乎都是用數碼相機拍的照片了。而駱靜語小時候的照片，是找高元幫忙掃描，還找周蓮要來小魚中學時的照片。

占喜甚至找了徐卿言，徐老師那兒果然留著一些小魚上燙花進修課時的照片，雖然不多，還是讓占喜看到了十九歲到二十三歲之間的駱靜語。

他那會兒真的好瘦啊！臉頰都凹進去了，下頜骨跟刀削過似的，不過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溫和堅定，能讓人知道這個小伙子并沒有被生活垮，他的里蘊藏著無窮力量。

后半本相冊，就是駱靜語和占喜在一起后的單人照或合影，在年宮，在花朝節的地公園，在1504，在上海，在造節，在那個海濱城市，在禧魚茶室，在富椿鎮……

每張照片無一例外，他們都笑得很甜，照片邊上還有一張小標簽，被占喜寫上了拍攝時間和地點。駱靜語翻著翻著，看到自己和歡歡一起走過的這一年，有歡笑，有淚水，還有一同度過的小磨難，眼眶漸漸就了。

真沒用啊，剛才還想著不要再流眼淚的。

占喜發現他半天沒把腦袋抬起來，湊過去一看，天啊！小魚的眼睛紅通通的，這是被弄哭了嗎？

“小魚？”占喜拉過他的手，駱靜語趕別開頭，吸吸鼻子，抹抹眼睛。占喜一點兒也不想哭，捉著他的下讓他轉過頭來，打手語說，【小魚，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哭，要開心，要笑！這只是一份小禮，是我們兩個人的紀念。】

不說還好，手語一打完，駱靜語仰了仰腦袋，了一口氣，一滴眼淚就了下來。

占喜：“……”

駱靜語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手指挲著相冊，眼睛都舍不得離開。

占喜抱了抱他，打手語說：【以后，我們每年都做一本相冊，記錄下我們的生活，好不好？】

駱靜語深深地看著，終于，笑著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的駱靜語特別特別溫，當他的息聲在占喜耳邊由輕緩變得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時，他依舊很溫。

某個瞬間，他的嚨里發出了難以抑制的悶哼聲，占喜的靈魂都跟著他的一同抖。接著，他用自己有力的臂膀將牢牢鎖在懷里，借著床頭的暖，細細打量的眉眼，一下又一下地淺吻的。

他發梢上的汗水滴落下來，占喜在他懷里閉上眼睛，滿足地聽著他在耳邊的呢喃聲：“歡歡，歡歡……”

——

這一年的春節，正月里，駱靜語獨自一人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登上了去富椿鎮的大，在占喜家里住了三晚，和睡同一個房間。

占杰了遲貴蘭的主要“攻擊”對象，問他什麼時候愿意相親，甚至問他有沒有機會和秦菲復婚，如果他開不了口，遲貴蘭愿意去向秦菲道歉，探探口風。

“媽！我求求你別再摻和我的事了！”占杰被念叨得頭大，大聲說，“我和秦菲不可能了！已經開始新生活了，你懂不懂啊？”

母子兩個又一次吵起來，占喜、駱靜語和占強在邊上嗑瓜子圍觀，直到占杰撂話說老媽再嘮叨一次他立刻走人，遲貴蘭才嘀嘀咕咕得不敢吭聲。

秦菲的確開始新生活了。

占喜和還保持著聯系，禧魚開張后，秦菲帶著威威來店里吃過飯，告訴占喜，買了房和車，換了新單位，年收可能會更好點兒，但也會更忙。

把父母接到錢塘和一起住，平時幫接送威威上下學，自己管著威威的學習。父母離婚對威威的心理多有些影響，不過秦菲努力減輕著這種影響，休息天會陪孩子出去玩，寒暑假會帶著父母和兒子出門旅游。

占喜悄悄地問秦菲：“菲姐，你會再找男朋友吧？”

秦菲笑了一下：“不會刻意去找，到合適的可以試試，我還年輕呢！”

占喜看著，秦菲三十五歲，狀態看著比離婚前都要好，容煥發，神采奕奕，是一個很有活力的職場。

威威每個月會和爸爸見兩次面，小家伙從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期待，占喜覺得老哥在親子關系上也是改變了許多。

只是，很多事發生就發生了，占杰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爸爸，卻再也沒機會和秦菲重拾舊緣，是他自己造的裂口，永遠都不會合上。

駱靜語跟著占喜參加了尹莉和小劉的婚禮，見到了更多占喜的親戚，大家都很友善地對待他。

不排除會有人私底下議論他的殘障，但這又有什麼關系？

駱靜語和占喜的小日子過得很好，穩定，事業風生水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小駱會疼人，歡歡很幸福，兩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總是手牽著手，臉上的笑容自然又甜，沒有半點兒勉強。

又一年花朝節來臨時，禧魚茶室的二樓辦公室里堆得和小山一樣。

岳奇現在打包飾品已經很有經驗，駱靜語也會幫他。這一次生意很火，駱靜語和占喜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花朝節的預售，占喜第一次嘗試請一位漢服模特拍攝宣傳照，效果非常好。

茶室里的幾個員工都和占喜抱怨生意太好，他們忙不過來，占喜自己也這麼覺得，于是就又招了兩個年輕人，一個在后廚幫忙，一個做服務員。這樣一來，占喜和駱靜語還能每周單休一天，不用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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