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凌晨兩點半,按照平時早就睡了,堅持到現在,眼皮都要打架了。
魏璟愧疚不已,“現在太晚了,你家離這又很遠。要不我……”
他想說他送一下,但想起剛轉監護室的母親,又知無法走開。
宋京熙也沒想讓他送,估著打車回去的話要一個小時,可現在實在是又累又困,筋疲力盡了,只想躺下睡覺。
“誒,這附近有沒有酒店啊?”
魏璟:“有的有的,有個好的酒店,我幫你看看!”
“不用,你不用管我了,去守著你媽媽吧。哦對了,下個月開始你不用來跟我“約會了”,我們合約結束,你全力照顧你媽媽吧。至于錢,有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借你。”
魏璟愣住:“謝謝啊。”
宋京熙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往電梯走去了。
凌晨醫院門口零星有一些急診的病人,宋京熙找了個酒店,就在醫院附近,步行十分鐘就到。但還是打了個車,直接到酒店門口。
酒店四星級,勉強可以,宋京熙也不挑了。
在前臺開了個房,又讓前臺送卸妝的東西和充電線過來,卸了個妝后,澡都沒力氣洗就直接睡倒了。
——
另外一邊,陳穆非組起的這個局在一點鐘時預備解散。
當時陳穆非抱得人回,已經待不住了,最先準備撤退。一回頭,看到周淮岸竟然還在這里,有些驚訝。
畢竟平時他們出來玩,周淮岸大多數時候都是會提前走的。
“我們準備撤了,你呢?”
周淮岸面沉沉,看了眼時間。
陳穆非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京熙呢?還沒回來?”
這話問出來,周淮岸周邊的氣息顯然更加凍人了,陳穆非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跟著看了眼時間,“算了算了,別等了,給他們點空間吧。小年輕的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周淮岸沒接話,陳穆非攤攤手,只好摟著徐莉先離開了。
后續,眾人三三倆倆都走了,周淮岸也沉默著起。
陳穆非之前說得其實沒有錯,宋京熙已經長大了,嚴格意義上他跟沒有任何關系,即便跟男朋友夜不歸宿,他也本管不著。
他不該介,更不該在意的。
周淮岸坐進了車里,老楊回頭看了眼,“周總,您喝多了嗎?”
他今晚沒有喝一滴酒,但詭異的是,他覺到太不停地在。
“……沒有。”
“那我們現在去?”
“回天瑯吧。”
“好的。”
回到家已經快兩點,安安靜靜,沒有聲息。
進門后,燈自亮起,周淮岸換鞋時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只拖鞋,淡紫的兔子造型,一只在東,一只在西,可見它的主人出門時急匆匆的,拖鞋一甩,也沒收拾就離開。
周淮岸停住了,看著兩只拖鞋,只覺似有細的鋼網在收攏他的心臟,一一纏,讓他呼吸都有些費勁。
他其實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為什麼心緒不寧。
即便再不愿意承認,緒都是事實。
他從前將宋京熙看做自己的家人,看做自己妹妹,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種簡單的發生猛烈的畸變。
宋京熙年,試為玩,可以不管不顧地跟他表白,也可以肆無忌憚地跟他說一些過火的話。
但他不該被帶到那條道去,尤其在,已經有了男朋友,開開心心去談去的時候。
周淮岸是這麼想著的。
他也讓自己必須這麼想。
于是后續,他洗漱,換,準備睡覺。
他不愿意自己被那種奇怪的緒支配,也知道自己不該被那種緒支配。
他讓自己去忘卻,去忽略。
叮。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短信提示音。
周淮岸強迫自己睡未果,睜開眼睛,拿過手機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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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寂靜無聲,燈也全數熄滅,只余手機的亮照著冷得掉渣的面容。
酒店……
他看著這條僅僅發生在一分鐘前的信息,第一個念頭是:他們是,無可厚非,他不能再管了。而且今晚還沒回來,他本該預料到的,不是嗎。
然而毫無預兆的,心口卻像了一拳重擊,悶悶的鈍痛,不尖銳,卻輕易地撕出了一道裂口。不久前被細網包裹的心臟瞬間四分五裂,滲出模糊視線的來。
真的無可厚非嗎。
真是靠譜嗎。
而他……又真能不再管,眼睜睜看著而無于衷嗎。
啪——
手機被重重地放在了床頭柜上,周淮岸坐起,向來冷靜自若的眼眸里漸起,不久前才自我建立起的各種理由和他作為一個長輩、作為一個家人該理智的做法全部轟然倒塌。
不能。
本不能。
——
酒店房間只留了玄關的一盞燈,宋京熙在被窩里,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睡得正沉呢,突然,約約聽到了敲門聲,強忍著睡意睜開眼睛確實了下,還真是的門被敲響了。
緩了兩秒,一火氣也隨之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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