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棧取了鐵男的托車，我一路騎到了古城，將車停好之后，便去了葉芷說的“深夜食堂”。聽說，這是古城里一家比較有特的小店，它在夜里十點鐘的時候才開始營業，鹵飯做的特別好吃，但是不讓客人在店里飲酒，桌子也很小，甚至不如路邊攤大，然后會放一些老上海風格的曲子。

葉芷坐在二樓，我踩著只有兩腳寬的木梯上了樓，卻發現葉芷約著吃飯的朋友竟然是楊思思。難怪會要我見面聊呢，肯定是楊思思這個鬼東西出的主意。

不過話說，我們三個當初一起從上海來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桌子很小，且沒有凳子，只是有幾張團，葉芷和楊思思都盤坐著，桌上放了一些飲料和炸之類的東西，而那些掛在外面的紅燈籠，讓我有一種錯覺:此刻，我就在上個世紀的上海，某一條弄堂里，我的對面坐著兩位旗袍，一個冷漠，一個活潑……

等這陣恍惚勁兒過了之后，才發現楊思思穿的是我們客棧的工作服，葉芷則穿了一件白的，顯得特別簡潔干凈。

我對葉芷說道:“你說的朋友原來是這個鬼東西，早知道我就帶一套降妖除魔的法來了，這深更半夜的，看見我就怵的厲害！”

楊思思夾了一個塊，然后扔在了我的上，又沖我做了一個要吐口水的姿勢，來嚇我。葉芷見怪不怪，早就已經習慣了我們之間的打打鬧鬧。

我點了東西，等待的過程中，我和葉芷聊了起來，我對說道:“我來就是為了聽聽你的高見，要是今天這樣的事發生在你上，你會選擇怎樣理？”

“做生意大數據和報都很重要。”

楊思思用勺子敲了敲我這邊的一個空盤子，說道:“知道什麼大數據嗎？……對比你們用打架來理問題的方式，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慚形穢的覺？”

“你別添！”我說著又對葉芷說道:“大數據我聽說過，可是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嗎？”

葉芷也不急著回答，而是向我問道:“你知道整個大理有多海景客棧嗎？”

“3000多家。”

“現在恢復營業的有多家？”

“31家。”

“大理每年的旅游數據你清楚嗎？比如，游客對海景客棧的需求有多大？“

“呃……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需求量肯定不會小的，要不然這洱海邊也不會開了3000多家海景客棧。”

“問題就出在這里，你要對這些含有意義的數據進行專業化的理，可能有些事你就會想通了……”稍稍停了停，葉芷又說道:“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就算現在是大理最淡的淡季，但以整個市場的需求量來說，你們客棧將最普通的房間提價到一千塊錢以上，都能夠做到滿房，這是一種怎樣的盈利前景，你有仔細算過嗎？”

“提到一千？……這太夸張了吧！”

“在政府沒有大規模開放海景客棧之前，一點也不夸張……我是個很相信數據的人，你們現在的定價，我覺得太過于保守了……另外，我們做個假設:如果說，對于海景客棧是否能夠恢復營業有決策權的工作組是十個人，那你知道這十個人會形一個多麼龐大的社會關系網嗎？但是恢復營業的客棧和酒店只有31家，其中客棧不到十家，對比3000多家的總數，這個比例是很可怕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個恢復營業的名額，是找關系也得不到的……這次政府公事公辦的決心很大！“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壞就壞在我們客棧拿到的這個名額上？”

“數據不會騙人的……這個名額實在是太寶貴了。”

“所以有人眼紅了？”

葉芷沒有正面回答，但卻說道:“數據說完了，然后咱們說說報……我這邊有信息傳過來，說那個零點客棧的老板曹金波，2014年的時候，在雙廊那邊也投資了1200萬，建了一個非常高端的海景客棧……但是很憾，他的這個海景客棧不在這次恢復營業的名單之列……而且，他的為人是很霸道的，曾經有個外地人在古城投資了一個酒吧，盈利狀況非常好，后面被他聯合房東用特殊手段給強占了……“

“這……”

我有點不敢相信，半晌之后才又說道:“黑車拉到我們客棧的客人畢竟是個小概率的事，要是以這點來判斷他眼紅我們的客棧，是不是有點太牽強了？”

“偶然之中也有它的必然……當然，這些只是基于分析數據和報得到的結果，到底能不能查實，這里面又有怎樣的貓膩，還得靠你們自己。“

我驚出一冷汗，慶幸自己今天沒有手；同時，我也覺到了葉芷這個人是多麼的深不見底，和對比起來，我們幾個人做生意的理念，簡直就是小兒科。所以，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能夠做到特別功是有原因的。

另外，我看得出來，葉芷對生活和邊的人冷漠，但是對和工作有關的事卻有熱，因為我很見愿意說這麼多話，而這次恰恰是為了我們的客棧事業。

我終于對說道:“你的話我特別用，我會盡早做準備的。”

“嗯。”

……

一陣沉默之后，楊思思又開口對葉芷說道:“葉芷姐，我表哥后天的飛機到大理，你要去機場接他麼？……你要是去的話，那對他來說，肯定是個大大的驚喜啦！”

我注視著葉芷，心中也在意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回答，因為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他們現在往的程度。

葉芷端起面前的熱牛喝了一口之后，回道:“后天我不一定在大理。”

“哎呀……提前出一點時間啦……他可是特意來大理看你的，他也是個很忙的人，你想想這多有誠意！”

我依舊看著葉芷，沒有說話。

“我盡量吧。”

我的心有些低落，仿佛看見了和楊思思表哥牽手的畫面，因為真的不排斥這個男人。可話又說回來，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遇見一個各方面都很平衡的人，是那麼的不容易，那人家為什麼要排斥呢？而且，憑什麼這個世界的運轉，要圍繞著我的心來建設呢？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太多讓我們到憾和控制不了的事，我們的心其實是很渺小的。

這時，葉芷又看了看手表，對我們說道:“就聊到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再聊會兒嘛，我真的覺得我表哥和你般配的，你們要是能，我們以后就是親戚了，多好呀！”

我終于因為看不下去而開了口:“你有一點做人的覺悟嗎？你負責介紹就行了，人家最后能不能在一起完全看緣分，又不是看你的面子。”

楊思思立馬便懟了回去:“那你有一個做旁觀者的覺悟嗎？這事兒和你都沒有半錢關系，你什麼？”

“好好好……我不說，我回去睡覺，了吧？”

“你滾吧……滾之前先把賬給結了。“

葉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思思，問道:“你喊他過來，不就是為了跟他一起回去的嗎？……這個點，不太好打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