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我竟然同時面對葉芷和楊思思的各一條信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這輛與我朝夕相的“小忍者”好像只在一瞬間就變了一只燙手的山芋，扔掉舍不得，吃下去又覺會被燙死。

而經歷了這麼多大風大浪之后，我又發現，原來這些小緒，也是折磨人的。

片刻之后，我先回了葉芷的信息:“到時候看吧，如果天氣不錯，我就騎托車去接你。”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回了楊思思的信息:“知道了，車在我在，車亡我亡……你呢，第一次在國外過年，覺怎麼樣？”

……

這麼等了片刻，葉芷那邊沒有再回復信息的跡象，楊思思倒是回了，說:“這邊有很多留學生，過年那天，我們也會搞個海外版的春節聯歡晚會；很榮幸，我就是晚會的表演嘉賓之一，我會在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當著全海外僑胞和留學生們的面，飽含深的演唱一首《我你，中國》……”

“我代表祖國，為你到自豪！”

“切……你就是一吃瓜群眾，你連你自己都代表不了，還代表祖國！”

“大過年的，不想和你計較……你也別得寸進尺！”

“我就是得寸進尺了……你來打我呀，你打得到嘛……哈哈，小短手兒！”

“不是我手短，是打你的本太高，我得漂洋過海，還不一定能到你那兒。”

“王八蛋……明明是開玩笑的話，干嘛要說得這麼傷。”

“傷嗎？……我倒真希是我手短，然后加個蒼蠅拍，就能給你一掌。”

“你才是蒼蠅呢！”

我將手上的煙在煙灰缸里按滅，然后又下意識點上了一支，再給楊思思發信息的時候，已經轉移了話題，我說:“我這會兒正在曹小北開的咖吧里坐著，你猜他的咖吧什麼名字。”

“他什麼名字什麼名字，我管不著。”

“羊羊咖吧……管得著嗎？”

“他有病啊，起這麼個名字。”

我沒有多說，只是將曹小北那條在夜晚十點免費送給客人布丁茶的朋友圈態，截圖發給了楊思思。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我的心卻是羨慕曹小北的，因為他勇于表達自己，也不必制于生活，可以做出來一件這麼浪漫的事，而這些我都做不到……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只是活著，好像就已經花了我全部的力氣；所以，我也會反思，跟著那樣一個我的陸佳，真的快樂過嗎？

就在我以為楊思思會針對此，說些什麼的時候，卻也突然沉寂了，于是失去了聊天對象的我，也跟著沉寂了起來，我就這麼一邊把玩著打火機，一邊胡思想著。

……

這麼過了十來分鐘，一直背對著我的曹小北終于回過了；彼時，他的手上已經端了一只杯子，他走到我邊，說道:“十點免費贈送，布丁茶。”

我嘆:“我以為你朋友圈發的那條態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玩的還真！”

“不然呢？”

“你覺得自己能堅持多久？”

“回大理的那一天。”稍稍停了停，曹小北的表黯然，又說道:“或者，和別人結婚的那一天。”

我點了點頭，心里有話，卻覺有點難以表達，于是先曹小北之前，陷到了沉默之中。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口味很一般，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覺得曹小北玩托車在行，但是搞這些比較細膩的東西，他未必有這個子。

曹小北跟我有隔閡，所以他坐在了隔壁的桌子旁，然后點上了一支煙，玩弄著手機……片刻之后，才終于向我問道:“九隆居那邊的生意做的怎麼樣了？”

“托你的福，相當不錯！”

曹小北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我又開口向他問道:“把那邊的鑰匙送過去，不是你的本意吧？”

曹小北反問:“那是誰的本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楊思思請你幫了這個忙。”

“沒有，我這人向來對事不對人，我說過，這事兒是我爸做的不厚道。”

“也是，你連楊思思都聯系不上，所以也沒法通這個事。”

曹小北瞬間變臉，回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在我面前裝，秀優越，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最起碼我曹小北不用同，你呢，你除了讓擔心，還能干出點兒什麼好事來？”

以曹小北的格說出這樣一番話，我也辨不清是不是辱，但我沒有生氣卻是真的，我笑了笑對他說道:“你這麼說，是不是間接證明楊思思和你聯系過？因為擔心我。”

曹小北愣了一下，恍然說道:“你詐我，是不是？”

“兵不厭詐。”

曹小北的角了兩下，然后又猛吸了一口煙，對我說道:“我他媽一直想不明白，你憑什麼能讓這麼惦記著你，人都出國了，還管著你的這些屁事兒……我不相信，喜歡的是你……因為你這人一眼過去，本就沒什麼優點。”

我心里終于明了，于是又不免想起那些和楊思思一起經歷過的時，我不去反思，我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呢？而相比于曹小北，我又有什麼是值得讓這麼惦記著的？

是，我沒有一點優勢……我只會批評，教育，不耐煩……但是，忽略掉別，我也很真心的在對待，而真心是換的到真心的，何況楊思思骨子里也是一個懂事的孩，的心里有一把尺，知道什麼是偽善，什麼是真心。

我終于開口對曹小北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事兒還得謝謝你……有時間的話，賞臉一起吃個飯，我請你。”

“跟你吃飯沒胃口。”

我笑道:“我在你這兒喝東西倒有胃口的……所以你放心，只要你這羊羊咖吧開著，我都會經常來照顧你生意的。”

“麻痹的，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

我渾然不在意，又說道:“作為顧客給你提點意見，你這茶，甜得發膩，以后注意改進。”

曹小北罵罵咧咧，但我依舊耐著子，將這杯茶給喝了下去……而在離開咖吧之前，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明天沒有什麼事做，我還是十點鐘的時候過來，只喝免費的。

……

離開曹小北的咖吧，我獨自走在了回“九隆居”的路上，心里卻越來越不那麼是滋味；我停下了腳步，在一個相對冷清的商鋪門口坐了下來，了一支煙，終于給楊思思轉了一個888塊錢的紅包。

楊思思接后，又問道:“你個一不拔的人，干嘛突然給我轉這麼大一個紅包？”

“這不快過年了嘛。”

“你這人忒俗，紅包都發888，就那麼想發財嘛……不過，我不介意你給我個8888的，真的，我特別喜歡你秒變土豪的樣子！！”

“給你88888好不好？”

“好呀，好呀！”

“你想的。”

稍稍等了一會兒，楊思思才回了信息:“不對，我覺得你有點反常！你那麼摳一個人！”

我順勢回道:“反常的是你，為什麼找曹小北幫忙，還故意瞞著我？”

楊思思很生氣的回了一條語音消息:“哦，我找曹小北幫忙，你就給我發個紅包，你什麼意思啊，覺得這事兒一定要弄錢來衡量？……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比我想的還要俗氣一萬倍！”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在大理，我肯定要請你好好吃一頓……你這不是不在嘛，轉個紅包給你，你自己拿去買點零食吃……我知道你喜歡吃零食……你知道的，我這人有點擰，不找個方式謝一下，總覺哪兒不舒服。”

“真的是給我買零食的，不是拿金錢衡量？”

“天地良心……我要是給你八萬八，你還有理由懷疑；這八百八十八的，也就是你買零食的錢嘛，這完全就是不對稱的衡量嘛，對不對？”

“得了吧，八萬八很多嗎？也是我買零食的錢。”

這楊思思還真是好哄，我笑了笑道:“好吧，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我還是先實現掙他一個億的小目標吧。”

“希我有生之年能看到。”

“會的……新年快樂。”

楊思思沒有再回復我，而我的心也沒有因此而輕松下來……我真的太怕欠人的人了，尤其是這種不知道該怎麼還的。

……

次日，我依舊忙碌，而大理的旅游市場，前所未有的夸張，盡管離過年還有幾天，可是通已經被蜂擁而至的游客給弄癱瘓了；聽朋友圈里的人說，從早上七點開始，古城便已經開始堵車……11點時，進堵車的高峰期，直接從下關堵到了古城，足足有二十公里路！

我在想:如果葉芷今天過來，我還真得騎托車去接，因為托車可以找不堵的小路走，而開車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

12點半的時候，葉芷真的給我發來了一條微信，告訴我，正在等飛大理的航班，四點鐘左右就能到大理。

我當然開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天晚上，我就帶一起去曹小北那兒蹭免費的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