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莫可名狀的恐懼從心底彌漫上來。

眼前的江逸好像擁有上帝視角，知道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事。

他到底在暗示什麽？

“我爸外麵有私生子嗎？”

這個揣測相對合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可能不大。

我爸媽雖然不像公婆那樣琴瑟和鳴，但也算是相敬如賓過了大半輩子。

我爸這人極好麵子而且謹小慎微，平時親戚朋友之間若是誰出軌被發現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樣。

也經常在家裏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種人真是裏子麵子都沒了。

要說他外麵藏錢，我信。

可如果說他背著我媽養小老婆，這我倒是不大信的。

“你也覺得你爸是這種人？”江逸沒有正麵回答，將問題直接拋給我。

“我當然不覺得。”覺要被他帶到裏，所以趕忙否認，“你是不是開了錄音準備存證之類的？別試圖套我的話。”

“你對我還真是戒備森嚴。”江逸凝視著我，輕笑了下，“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

當然啊，你自己以往做過什麽，心裏沒點B數嗎？

此時愈發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幹脆直截了當。

“江逸，事都到這個地步了，不妨有話直說。咱倆之間坦誠相見的時候不，也不差這一回。”

這回江逸是真的笑了，笑意彌漫在眉梢眼角。

“你說得對，咱倆裎相見的時候也不。”

我實在不能理解這個男人奇葩的腦回路，明明前一刻還在正兒八經地說正事，下一刻就能直接跳到下半去。

“說不說，不說我走了。”我手拉開車門下去。

江逸比我快一步，搶先落了鎖。

“別生氣，開個玩笑。”

火燒眉這個節骨眼兒，誰有心開玩笑。

我甩開他的手，語氣不善。

“把中控鎖解開。”

江逸答非所問。

“那份檢驗報告，我讓他們按正常結果出吧，你這幾天也想想說辭，到時候別太被。”

話終於說到點子上，我的心反而踏實了，半側麵對他。

“你早知道我的份，對吧？”

接著外麵投進來的路燈線，江逸的臉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眼神沒有躲閃，大大方方地直視我。

“並沒有比你早太多。”

我點點頭。

他確實沒有義務幫我藏著掖著，但有些搞不懂的是，既然如此，上次在醫院驗型的時候，為什麽不直接拆穿我呢？

腦海中靈一現。

“驗型那次，也不是真心想幫我吧？”我瞬間想通了個中關竅，“讓我來捋一下好了。”

江逸挑挑眉，沒有說話。

“原本蘇靈知道世這件事之後，就知會過你了，但你因為某種原因，著沒有讓立刻曝出來。然而從看守所放出來之後，蘇靈有些沉不住氣，所以瞞著你，讓周敏打頭陣，直接去了我家。你不忿自作主張，所以才小懲大誡，想給立個威，是這樣吧？”

我觀察著江逸的麵變化，又補充道。

“你在等一個時間節點，對嗎？所以上次在醫院，我爸讓我驗型的時候，你才找人做了手腳，把這件事暫時糊弄過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種種疑問，至此終於有了答案。

可到底是什麽時間節點，讓江逸這麽在意呢？

“如果你等的是我25歲生日，已經過去了啊，為什麽你遲遲不肯讓蘇靈行？還要等到現在？”

江逸盯著我，不發一語。

他今天開的加長邁赫空間寬敞，按理來說談不上仄，可我卻覺到周遭氣氛明顯繃起來。

立橋上車輛川流不息，將外麵的燈切割無數浮掠影，掃過車裏的時候，一點一滴加深了那種張。

我有點不過氣的覺。

所有的答案呼之出，隻差臨門一腳。

“我沒有在等什麽。”江逸終於開了口，“你想多了。”

“江逸，你真誠點兒行嗎？”

相識十幾年，江逸從來都是計劃縝的人，從不會沒有目的去做一件事。

“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讓你一拖再拖？現在你等到了嗎？”我死死盯住他，“就算看在我十幾年沒臉沒皮掏心掏肺對待你的份上，別撒謊。”

不知道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江逸別過頭，重新發了車子。

“你隻要記得，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我嗤之以鼻。

這個男人反反複複到現在，每一件事都像是心算計過的。

跟蘇靈糾纏不清，卻又遲遲不肯離婚。

阻止蘇靈去自揭份，這會兒又要加快檢測報告的進度。

雖然呈現出來的局麵錯綜複雜，可要說他沒有在幕後籌劃什麽，我是不信的。

不過事到如今，他改不改那份檢驗報告，對於事的整走向都不會有什麽實質的影響。

隻是種種疑團著，讓人心裏總是有種不確定。

“跟鍾慕言那邊談好了嗎？”江逸又是神來一筆。

我疑心這人是不是失憶了。

“我剛剛簽了一筆百萬訂單，怎麽可能這個時候換地方？”

簽約的時候他明明也在場，卻能若無其事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那筆單子本來也是可以線上做的。”他邊打方向盤邊解釋，“你負責的容是江氏和他們所有往來合同和文件的校對、翻譯以及審核，除非一些極特殊況，才會涉及麵談和出差。”

單是這點活兒怎麽可能價值一百萬歐元？

資本家向來都是把雇傭者利用到極致，所以我猜Mateo估計會讓我隨隨到，不分晝夜地加班。

不可能像江逸說的那麽容易。

而且他的態度也讓我很難理解，明明之前他還一副不太願意讓我去海城的模樣，現在好像又不得我走一樣。

男人心，有時候也是海底針啊。

“我有我的打算，不用你心。”我別過頭，不想再跟他有什麽言語上的流。

偏生江逸不肯罷休。

“給你的那套祖宅一直有人打理，去的話，就直接住過去好了。”他利落地拐進另外一條路，“比住在外麵強多了，安全也有保障。”

我聽他字字句句都在安排指揮我的未來，當下有些不忿，沒過腦子便口而出。

“你是突然犯了當爹的癮嗎？”

江逸聞言先是頓了一下，隨即角微微上翹。

低沉的笑聲從腔裏慢慢溢出，眼尾笑意也在漸漸加深。

“笙笙，相信我，我沒有那種詭異的癖好。”他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愉悅，“，但如果你想試試這種play，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小劇場

我：這就是男人，說著說著就下道了。

江逸【委屈臉】：明明是你先開的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