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點頭，“但愿如此吧。

 可是就算留下了烈日也沒用啊？

 烈日只有玖樓主能用，就算是九月，使用烈日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會有人幫的。”大祭司想到那個奇怪的頭，手掌輕輕著那本書的封面，細膩，猙獰。

 “我們解不開的問題，在聽風城能夠得到答案，這也是我將烈日送去窿山的目的。”

 這本書的封皮，好似一張活生生剝下來的人臉。

 五因為干癟空而變形，在笑，直接咧到了書左右兩邊，一雙眼睛里卻嵌著兩個布滿紋路的珠子，看起來十分詭異。

 朱雀不喜歡這本書，看見它，就會想到那些不好的記憶。

 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去，都會產生一種正在和這眼珠子對視的錯覺，人頭皮發麻。

 問道，“姜尤會不會懷疑您又是故意將烈日送去窿山的？畢竟之前就把黑炎之心送回來過。”

 “或許會懷疑，可是有用的東西，也會留下。

 一頭貪心的怪，不會因為任何風險而拒絕人的獵。我們都一樣，所以我了解……”

 眼看大祭司要翻開那本人臉書，朱雀眼神之中出恐懼，快速大祭司后的黑暗之中。

 如果說黑炎之心是介的話，那麼那本書，是他們所有力量的來源。

 只不過所有人都記得這力量之源有多可怕……

 朱雀在大祭司睡下之后去了白虎的屋子。

 一進去，就發現白虎趴在床上，有人正在給他上藥。

 “小朱雀，你怎麼來了？”白虎鼻子，瞬間就分辨出朱雀上的氣味。

 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讓人出去。

 朱雀順勢上前，接過那人手中的藥膏，往白虎上的傷口涂抹。

 但其實，這傷口上不上藥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白虎背上黝黑一片，就像是片的黑痣，而黑之上，全都是深深淺淺的壑。

 不過朱雀仍舊非常認真的給他上著藥，“疼不疼啊？”

 “這有什麼疼的，一點皮外傷。”白虎頭面的鼻子里呼出一道熱氣。

 從后面可以看到，脖子，白虎的皮已經和虎頭面十分自然的長在了一起，無法分離。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人的上，天生就長著一個碩大的虎頭。

 “小朱雀，有什麼事就直接問。”

 朱雀頓了頓，小聲問道，“你去聽風城，看見九月了嗎？”

 “人倒是沒看見，不過打聽過，聽說是一間黑店酒鋪的老板娘，看來把谷明時那孫子哄得一愣一愣的。真跟玩起退江湖的游戲了。

 只不過……”

 白虎再次嘆了口氣，“計劃失敗了，的好日子應該也沒了。

 姜尤這廝太狡猾，居然從頭到尾都在防著九月，心眼子多不多，不知道，但是謹慎程度簡直變態。

 我都懷疑是不是連最親近的人都不信任。”

 朱雀一點一點往白虎背上的傷口涂抹著藥膏，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可還是不說的話，心里又有些慌。

 需要一個人，傾訴這些恐懼。

 “大祭司他……”

 “大祭司怎麼了？”

 “他又拿出來那本書了。”想到那本詭異的人臉書，朱雀聲音里都在發抖，好幾次下恐懼，可是那恐懼仍舊會順著骨頭蔓延。

 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白虎沉默，潤的鼻頭微微了一下。

 上一次大祭司拿出這本書的時候，是希基地和九號城聯手攻擊黎明塔。

 那一次，他和青龍永遠失去了自己的臉，剝去五，和面徹底融為一，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

 這一次，又是誰？

 朱雀，或者是玄武？

 白虎平靜地笑了一下，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

 “小朱雀，你害怕嗎？”

 “我不怕這面，就是……有點怕疼，所以我想找你，找你拿點藥，以防萬一……你知道的，大祭司的手藝不太好，很疼。

 如果是玄武的話，我就把麻藥給玄武。

 如果是我，我就自己用。”

 白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大祭司同時選擇了你們兩人呢？”

 “哦，對對，萬一是兩人呢。”朱雀小小的聲音從面里傳出來，“那……那請給我兩份藥好嗎？”

 強忍著恐懼，盡量讓自己顯得勇敢。

 “你看，要是咱們這里有一個外科手的高手就好了，無痛換臉，其實想一想，和整容差不多，以前不是也有很多人為了麗整容嗎？沒什麼可怕的。”

 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道是說給白虎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相比于各大樓主，四大祭司的能力更強。

 不，準確來說是另外三個祭司強大。

 朱雀幾乎沒有任何攻擊能力，只是大祭司的影子而已。

 青龍是黎明塔的絕對第一戰力，掌管著黎明塔的武裝力量。

 白虎戰斗力次于青龍，專門負責奔襲，曾經讓無數個黎明塔的敵對基地痛哭求饒，能讓他吃虧的地方不多，窿山算是第二個。

 玄武神出鬼沒，據說是在幫大祭司找新的深淵口。

 這三個人，任何一個人單拎出來都完全可以單挑一個中型基地。

 回去的路上，朱雀小心翼翼的將藥藏起來，等著大祭司傳喚自己。

 就連晚上做夢，都夢見自己被剝了面皮，淋淋的頭直接套上朱雀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和朱雀頭面長在一起，那些細細的菌鉆進自己的皮和五，不可分……

 一整晚噩夢連連。

 接連著好幾天都在不安中度過。

 終于，接了自己即將融合的事實，并且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可幾天之后，看見被召喚回來的玄武。

 他逆跪在大殿之中，虔誠的匍匐在地上，“多謝大祭司全！”

 朱雀心里繃著的弦終于斷了，可同時，更甚的恐懼涌上心頭。

 大祭司虛弱，手微微抖，已經握不住刀了。

 那把月牙形狀的石刀放進的手里。

 大祭司，“朱雀，你來……”

 玄武取下玄面，出那張年輕的臉。

 他將玄面捧在前，微笑的看著朱雀，“小朱雀，拜托你了哦。”

 朱雀絕的看向大祭司，可是大祭司已經背過去。

 又看向那空空如也的玄武頭面，空的面部，不知何時開始，沿著皮長出許多白的菌，那些菌像是無數手一般，輕飄飄的在空氣中探索著。

 取下面的玄武，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甚至臉上還帶著年的稚氣。

 他也就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

 朱雀瞳孔劇烈抖著，想要拒絕，可是手卻不聽使喚的接下了石刀。

 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殘忍……他們每一個人，都像是被激流裹挾著的孤舟，不由自主的隨波而去，從靈魂到，都在不可抗拒的逐漸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