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書正看著喬樂初的手。

忽然見喬樂初的手靠近。

他驀地被嚇了一跳，趕回神，人坐的倍兒直。

然后他看見喬樂初把一杯茶放在了他面前。

他發現喬樂初把茶杯放下的時候，手有些抖。

然后才又抬頭看向了喬樂初。

喬樂初收回手，把手放在茶桌下面，攥上了手指。

林淮書看了看，然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桂花茶很香。

味道很清新。

茶香花香，讓人舒適放松。

“味道還行嗎？”喬樂初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慣。我比較喜歡，尤其是張的時候，喝上一點會好一些。”

林淮書放下茶杯，看著道：“很清香，味道很好。”

喬樂初笑了笑。

林淮書看著慢慢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之后，垂著視線沉默了一下。

林淮書察覺到了想和他說什麼，但很張。

在調節自己的緒。

林淮書等了一會兒，然后覺得越來越張，便先道：“樂初，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什麼？”

喬樂初抬眸看向他，看了他一會兒道：“嗯。”

“你說。”林淮書道，“想說什麼都行，我都聽著。”

聽著他的話，喬樂初稍稍笑了笑。之后又垂下了視線，手指來回挲著杯子，頓了頓道：“我心理出現問題，也是因為被人帶走了一次。那次……比這次嚴重……”

“樂初。”林淮書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后，他馬上打斷道，“樂初，我說過，不用和我說這些。”

喬樂初搖搖頭：“你別激，你先聽我說。”

林淮書看著。

喬樂初不斷地挲著茶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道：“沒有今天的事，我也想找個時間和你說的。”

“我知道伱不在意，但我覺得有必要說清楚。”喬樂初道，“你能猜到這個事，但你也只能猜到一個大概。我不說，你知道的就一直會是一個大概。這個大概怎麼樣，你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大概，以后會不會是個定時炸彈。”

林淮書蹙眉。

“我不是說你，我是在說我。”喬樂初一字一句，說得有些艱難，也有些慢，“是我想得太多。你可能不會再想這件事。但我會想，我會一直想，我會想你有沒有在想，我會想萬一哪個瞬間你又介意了，我會想你會不會覺得我真的被…那什麼了……”

林淮書被說得一堆話都整蒙了，愣愣地看著。

覺得自己知道在說什麼，又覺得自己聽不懂在說什麼。

還有些害怕，為什麼突然和他說這些。

喬樂初又道：“我還會覺得對不起你。因為你對我的保護。對我上私的這種保護。所以你才不讓我說。我會覺得是我欠你的。如果以后真的在一起了，我會一直念著你的這件事。我會小心翼翼，我也會對你百般順從。就算我不高興了，我也會忍著。時間久了，對我們都不好。”

林淮書更懵了。

他覺得自己每一句話都聽見了。

但好像又只聽見了一句話。

或者說是半句。

如果我們在一起了……

后邊說得什麼，他沒聽見。

喬樂初又道：“所以我想找個時間和你說。因為不說，這件事，對我來說，就是橫在我們中間最大的事。今天又……就打算今天說了。”

“樂初，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林淮書道，“我，我有點沒太聽明白。我，我……我該干些什麼？”

“你先聽著就好。”喬樂初慢吞吞說完又道，“認真聽著。”

“好，好。”林淮書呆呆地應著。

喬樂初放在桌下的手又攥了一些，道：“你看到了，白聰扯了我的服。”

林淮書的眼睛了。

喬樂初道：“上次席傳盛典，就我拿著相機到拍照片那次。他就見到我了。那天他就起了心思。只不過你和我姐一直在我邊，他沒敢。”

林淮書放在上的手驀地收，最后掐了一把自己的大，才沒讓自己起沖出喬家再把白聰打一次。

“他把我帶回家，想對我不軌。我反抗了。”喬樂初道，“最近的練習還是起了點作用。但也只是起了點。是他父親來了，他停手了。我僥幸逃過了這一劫。可我還是太害怕了。”

“誰遇到這種事不害怕？我遇到我也害怕。”林淮書道。

喬樂初又笑了笑，接著道：“上次比這嚴重，我又不會反抗。”

林淮書再次僵住。

喬樂初道：“上次那個人……他…他了我的服。”

喬樂初的聲音開始抖。

呼吸也開始抖。

不斷地在心里告訴自己。

別怕別怕。

克服它。

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別人的錯。

不能把別人的錯加在自己上。

該恥辱愧的是施暴者。

不是你。

坦然面對它。

沒有什麼不行的。

“樂初……”林淮書喊了一聲。

喬樂初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他了我的服，拍了視頻，照片。然后言語辱，卻又沒有實際做些什麼。”

喬樂初說完，覺得瞬間松了口氣。

第一次覺得這麼輕松。

覺心里的那塊爛終于挖掉了。

雖然流著鮮，但那里是新生的地方。

說出來了，沒有什麼大不了。

松了口氣。

但林淮書的眼睛卻紅了。

他在喬樂初看過來的時候，迅速垂下了視線。

指尖不斷地發抖。

其實全都在抖。

許久的沉默。

喬樂初看著林淮書。

林淮書垂著視線。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太西斜，房間都有暗了。

林淮書才出了聲音：“樂初，還有別的想和我說嗎？”

喬樂初的眼睛了。

有點到了林淮書的心疼。

抿了抿道：“我……我就是希你，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認真考慮清楚。我是這麼個況，我不想我們以后鬧得不愉快。朋友關系是朋友關系。進一步，很多事都會變的不一樣。進一步，再想往后退，就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林淮書會介意這件事。

對林淮書的太復雜。

于而言，能進一步，其實很好。但如果終究要退那一步，就不要往前走了。

他們還能是個普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