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講話很利落,三言兩語沒給話的機會,要事說了,諷刺也很到位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頭傳來不疾不徐火的聲音。
紀珍棠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什麼經紀人?”
男人道:“怎麼,不是你請當模特?”
恍然:“呀,是陳總!”
想起上回鐘逾白說不能得罪他太太的話,紀珍棠連忙端起笑容,小叭叭:“我是有這個想法呢,一眼看中祝醫生的氣質,出水芙蓉,蘭質蕙心,空谷幽蘭,挑細選,還是覺得最符合我的品牌定位,所以才冒昧地來找你。在我心里,就是當之無愧的人選。”
陳恪笑了下:“我知道漂亮,不用這麼逢迎。你有什麼需求直接發給我,微信聯系。”
雖然這麼說著,但很顯然他的語氣揚了一些,看起來被逢迎得高興。
紀珍棠點著頭說好。
林瑰雪推門走進,看見便問:“你回來了啊?怎麼沒去上課?”
紀珍棠正要抬頭,被一勾脖子,林瑰雪不等答話,諱莫如深地說:“知道嗎,小圈子里有人在傳了,你跟那個誰的事。”
“……”
也不知道鐘逾白的大名有多不能提,要如此的謹小慎微。
紀珍棠自然問:“傳什麼?”
“沒別的,就是說這個事,說你厲害哦,搞到大boss!”林瑰雪都忍不住問,“誒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我也特好奇,那人可不是一般的大佬,跺一下腳整個商界震三圈呢。”
“……”紀珍棠被的好笑措辭無語到了,“不要夸大其詞,只不過看對了眼,水到渠在一起了。”
林瑰雪說:“太棒了,這樣一來下半輩子也不用努力了,嫁進豪門,準備養老。嘖嘖,我曾經的夢想。”
紀珍棠臉一晦,不解道:“雪,你是在諷刺我嗎?”
林瑰雪忙搖頭,無辜說:“當然沒有啊,我說的不是事實嘛。說真的,等你當上闊太太,你的野心啊,抱負啊,實現起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什麼珠寶設計,還怕你的作品沒人看?到時候完全就當個人好了。”
說的很有道理,上流社會的人,平步青云如此容易。苦兮兮的嘔心瀝想要得到的東西,人家握在手里,不費吹灰之力,甚至都不屑多看一眼,當做游戲。
這就是所謂的豪門,難攀的權貴可以帶給的榮耀。
林瑰雪的話一點也沒有錯。
但紀珍棠悶悶不樂地撐著腮,沖著另一邊,覺得哪哪都不對。過半晌,不忿道:“你這樣說我總覺得怪怪的。”
林瑰雪說:“哪里怪了?這不是很好的事嘛,別管那些說拜金樂的人,他們自己沒有樂的福氣,就鼓舞別人要吃苦上進。現在社會不興吃苦耐勞啦。”
紀珍棠說:“明明你之前還跟我說,人應該自立自強,要自己做總裁,要替代偶像劇里男主角的好品質。”
林瑰雪笑了:“對啊,是沒錯。可我還說過男人可以當墊腳石,豪門也一樣。這話更沒錯,你利用關系進到那個階層,和你到那時候再自立自強也不沖突吧,社會資源本來就是傾斜的,你只不過從一頭到了另一頭,靠父母和靠老公一個道理,這也是一種本——”
紀珍棠打斷:“可是我們不會結婚啊。”
像是在齒間上了千斤重的一句話,說得很累,因而顯得擲地有聲,一字一頓。
倏然間讓對方沉默了。
“……”
林瑰雪愣了下:“也不一定吧,可能雖然小,可以試試看,捆住他的心。”
紀珍棠沒有回答的話,回溯著什麼,自語一般說道:“我有時覺得他我,有時又覺得,是因為他太懂得正中下懷,在給我打造一個為我量定制的游樂場,讓我在里面開心地玩。”
不過——“不管真實的他究竟怎麼樣,至他給我帶來了許多價值,也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這樣就夠了,對我來說,他是很好的人。我很謝我們的相逢相知。”
紀珍棠深諳,這樣的男人,好就好在他有理,有積慮,差也差在不會有赤誠,熱烈,不顧。
如果覺得不合時宜,他要削減意,為其余部分讓步,這都是理所當然的權衡。
太自然,太符合一個男人的,即便真有這麼一天,作為多余的緞面要被裁掉,也沒有毫質疑的必要。
因為他是他,所以他會這樣做。
不過這都不是會想深的后來。
紀珍棠是一個緒很飽滿的人,無論脆弱悲傷,還是欣喜憧憬,都會被發揮到極致。
只是想,反正都要,與其提心吊膽地,不如大方盡興地。
但除此之外,還要記牢“夠了就離開”的生存法則,這是蘇云梨教共勉過的一層道理,不必向往一生一世。
紀珍棠認真地跟林瑰雪說:“八字沒一撇,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林瑰雪趕過來按著的肩賠罪。
紀珍棠回落棠閣,打算整理整理另一部分的生活用品,出乎意料,那天紀桓也在。
紀珍棠聽到爸爸跟姑姑說話的聲音時,腳步已經快邁進門檻了,下一秒下意識要收回去往回撤,已經來不及,紀桓同一時間也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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