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選就好,我都行。”
菜單選好了,遞給服務員,他又繼續說:“你跟著他姑母也有十多年了,我記得你,只是原來確實沒怎麼在意過,不說我都忘了,我妹還資助了一個學生。其實對你,恩不說重如山,也還算可以了是吧。”
文徵手指了,無波無瀾嗯一聲。
“還恨嗎?”
文徵說:“原來是有意見的,後來就淡了。畢竟人也在長麼,而且,宋南津做了這麼大的事,我在您面前,恐怕也沒什麼說的。”
對方笑笑:“你倒是清楚。”
他坐直,又道:“事實上,我每天要忙的事很多,見的人也是。要見你,是實在覺得南津看上的人該見見,其實知道他和他姑母的那些事時,我就調查你了。”
文徵抬眼,看對方。
“能考研究生,很厲害,但說句實話,這學歷在當下社會的高階人群里,也就普通,只是你人生第一步,你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要走,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認知定位。”
文徵說:“嗯,我知道。”
“你知道,還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啊。”
“那我要說些什麼呢。”
“如果我是來告訴你,你和南津不合適呢?”
“您有權利這樣說的。”
宋意致問:“那你會離開嗎。”
說:“我看宋南津的。”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會離開。”
“你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會放棄你。”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說這些。我知道我比不過什麼,沒有他這樣優厚的資本的條件,也沒什麼特別優秀的學歷,很多問題,您想過,但其實我也想過。我有時候自己晚上也會想,如果哪天宋南津的爸媽要見我,我該怎麼辦,說實話還真害怕的,我沒見過家長,也不知道見到了您會如何,想著肯定看不上,可如果真要說,我只能告訴您,我確實不會鬆手的,如果您不支持,可以和他說,宋南津要不同意,我也就不同意,他說分,我就分,不會回頭。”
宋意致看了看,卻笑了。
他招呼來服務生,問了一些菜單的問題,文徵一直等著他講話,可他始終沒再說那些沉重的,而是問:“還吃什麼?”
文徵意外:“嗯?”
宋意致說:“問你吃什麼,今天咱們不是來吃羊火鍋嗎,我特意把你老師支開,專程帶你出來。我晚上還有航班,不常回來,估計這幾年也不會再回,吃完這一餐,也就走了。”
這把文徵整不會了,以為對方是來放狠話,勸離開,或者是,支持和宋南津的,但想想也不可能。
文徵問:“您,支持我和宋南津在一起?”
他父親低頭點餐,理也沒理:“這個問題我現在不回答你,我給了你老師一些從國帶回來的東西,你回去看了就知道。”
那場羊火鍋,全程吃得還是有點尷尬。
畢竟是不的人,文徵心裡有事,沒吃兩口,聚完,他父親出去和叮囑兩句路上小心也就走了。
也不知是該說客氣還是暖心。
風冷了,文徵收拾東西回了濱城,臨了和老師打了電話,知道宋南津他父親說的東西被郵到了華鞍老教授的家中,教授把家鑰匙給去拿。
給鑰匙時華老還說:“我兒在國過得不錯,還是託了你的福,後來才知道,其實你家那位幫了不忙。”
文徵微微驚訝,說:“是嗎。”
華老笑說:“是啊,給我打電話說了,住所什麼的是有人幫,反正現在在那邊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很不錯了,上周才打電話給我說下個月回來一趟看看我老頭子。”
文徵有些寬地笑了:“那就好。”
華老說:“那位人說有東西要給你,我拿給你。”
文徵不知道是什麼,站那兒等了會兒。
之後看著教授拿了個盒子出來。
文徵驚訝。
是他父親送的禮。
裡面不是什麼貴重品,只躺著一枚玉鐲,還有一道橫聯:贈兒媳。
那一刻文徵心中震慄。
片刻,懂了。
知道,東西不貴重。
但這三個字,比什麼都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行李箱,那就是宋南津他父親要給的東西。
華老說在家中,要文徵自己去拿。
收好了這些東西,去華老的家中抱著那個箱子,回到了他們的家裡。
曾經只有溫馨溫的家,了一個宋南津,變得有點寂靜冷清。
文徵打開那個行李箱前,以為會是什麼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前幻想是什麼可怕的,新奇的,永遠想不到的。
沒想到一打開,只是像彈簧一樣,掉出來好多信。
發黃的,褶皺的,老舊的,嶄新的。
一封封。
像塵封許久的木屑終見天,抑不下。
打開了其中一封。
立馬認了出來,那是宋南津的字跡。
2012年,1月23。
[徵徵,這是我在芝加哥的第167天,天好冷,你呢,在家還好嗎,生活還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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