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呢！”常念語氣肯定道，回吩咐春笙把那套珍珠頭面拿上來，對明珠說：“姑娘家最好的年紀當然要花心思妝扮了，不然等以后老了，容不在，再好看的首飾都戴不出如今的麗，還有何用？要知曉，青春年華只有一回。”

春笙在一旁打開錦盒，笑道：“這便是我們殿下送給宇文小姐的生辰禮了！”

珠簪、流蘇、耳墜、手鐲，皆以澤上乘的圓潤珍珠所制，佐以寶石東珠點綴，做工細，用料不菲，觀之好似會發一般。

明珠回眸看著，目驚艷，又擺手道：“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常念板起小臉來：“好啊！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不收本公主的禮！”

明珠難住了，猶豫著，想說什麼，常念手一揮，道：“今兒定將你妝扮最漂亮的那個！”

明珠終于妥協：“多謝殿下。”

“你且老實坐好罷。”常念取下發髻上那兩支素淡的珠花，吩咐春笙上前來，一一簪上那套珍珠頭面，又取了胭脂水描妝。

明珠坐著，一不敢，張得有些屏息，好半響才慢慢放松下來，溫聲說：“殿下，上回中秋夜，我見著敘清了。”

“嗯嗯本公主知曉。”常念問，“你們可有什麼進展？”

明珠默了片刻，才道：“我和他說，若今日他不來，我便聽從母親的話擇良人嫁了。”

“呀，”常念微訝，險些將眉描偏了。

明珠不安道：“那日把話說得太絕，這幾日我也好幾次后悔，想給他寫信解釋一番，可……”

“不。”常念忽然說。

明珠不解看著，搖搖頭，語氣認真：“話已出口，如同覆水難收，我倒覺得你說得好。”

常念雖想撮合二人婚事，敘清圓滿，江恕心結也可解。可同為子，斷斷說不出讓明珠再這麼無期等下去的話。

常念明珠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你看，你生得這樣，可過幾年，再過幾年，人是會變的。若敘清足夠有心意，他怎麼舍得讓你等？”

明珠一頓，急說：“他有他的顧忌，他總擔憂委屈了我……”

“倘若這樣，他便該早日了斷，而不是日復一日耽誤下去。今日便是個極好的時機，他若是來了，說明他能為你放下那諸多的顧忌，他若是不來，說明他去意已決，你便該慢慢放下了，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呀。”常念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還想問明珠一句，當真不在意敘清沒有雙嗎？那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自尊，是面，是殘缺。

但，問不出口。

于是常念問自己，換作，能接嗎？

答案是“能。”

可若再換一換，是敘清，能接這樣的自己去娶心上人嗎？

答案是……沒有答案。

之前想的太簡單了，不其中，不知其難，如今只這麼假想一番，心頭便有些窒悶。

常念將那些思緒揮散開，重新揚起笑臉：“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說不準老天爺都安排好了，今日就是個轉折呢？好了，快換裳。”

明珠“啊”了一聲，垂頭看看上的杏，常念搖頭說：“太素了。”

們去櫥挑裳，選了件石榴紅的，珍珠潤白提，與石榴紅最相宜。

明珠的婢音枝贊嘆說：“殿下好巧的心思，小姐還從未穿得這樣明艷過！真好看！”

春笙道：“我們殿下自是頂頂厲害！”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頭，是標志的人，雖生在西北，上卻有種江南子的溫婉和，眼下著了致的妝，端莊之余，更多添一抹明艷眏麗。

常念滿意極了，拉著明珠出門，一邊道：“快帶本公主去瞧瞧你做的糕點，早上起得早，吃不下東西，如今好啊。”

明珠笑著說好。

花廳有好些與明珠好的小姐到了，明珠怕吵到常念，便帶去了暖閣，吩咐婢把糕點一起送去。

明珠說：“您先嘗嘗，待會我定好好向您介紹們。”

“好呀。”常念看看這些致的糕點頭，有糯米糕、桂花糕、云片，還有月餅，賣相極好，一樣嘗一口，眼睛亮了亮：“好吃！”

明珠這才放心下來。坐在一旁，目不知不覺地落在常念上，常念那雙純澈靈的眼，笑起來的時候彎月牙一般，明珠卻覺得殿下更像是春日的和風、冬日的暖，總給人一種好安寧的覺。

本來，明珠一直很忐忑，甚至不愿面對今日，既期待敘清來，又深知，敘清或許真的不會來，可是如今，又覺得即便是天大的事也能過去，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輕松過了。

二人再從暖閣出來時，晌午日正好。

常念吃的有點兒撐，慢悠悠向花廳走著，看到不遠一個悉的背影，穿深藍袍，形勁瘦拔，問明珠：“那是不是時越？”

明珠抬頭看看，“像是他。”

常念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明珠還沒明白忽然說這話是何意，便見常念加快了些步子，一面喚：“時越？”

一聲帶著些試探的時越，調子慵懶又。

像是，阿越。

時越猛地停了腳步，緩緩轉過來，見到常念和明珠。他今日是來給明珠過生辰的，可那一瞬，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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