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無奈,終是點了點頭。
其實是無所謂羅姨娘去或留的。
然而羅姨娘得了這應允,心中有了底,大喜過,立時便道:“老太太熬了一宿,這會子定是頭疼,姨娘這就過去給!”
說罷,人行禮告退,風風火火的。
春笙捧著一包袱東西,不知所措。
常念道:“昨夜忠心護主的仆婦小廝,都是功臣,這銀子便拿去賞了吧。”
“是!”
到了晌午時分,侯府殘留下的腥便被沖刷干凈了,灼灼驕下,瓊臺玉宇,碧瓦朱檐,于西北屹立不倒,恢宏而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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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的“書”因昨夜廝殺混,沾染了跡和腳印,洗是洗不得了,只好輕輕拭一遍,浸泡在玉花里,再晾干,除去腥味。
夜間常念推江恕去沐浴后,便拿工來裝訂冊,預備好好存起來,于是習慣地拿到了床榻上。
夏樟提醒道:“殿下,這樣恐怕會弄壞的。”
夏樟想,侯爺和殿下那什麼的時候好激烈的啊,上好綢緞所裁的裳都能扯碎好幾套,這薄薄紙張豈能逃過一劫?
鐵定是不能。
“欸。”常念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只抱著書冊難住了。
自就有這個小病,什麼珍貴看重的東西都往榻上放,大的放在榻邊,小件就放到枕頭底下。
可,弄壞了也不啊!
江恕出來,眉心微皺:“做什麼呢?”
夏樟退下了。常念對江恕勾勾手,他過來,然后輕咳一聲,道:“自然是將侯爺的大作裝裱起來,往后好留作紀念。”
江恕垂眸瞧一眼,面無表的模樣,抿起的薄卻出些許微不可查的小緒。
去年夫人說他糙漢一個,.趣全無,遂才找了兩本詩集賞析學習,概因俗氣不押韻,又作罷,收回玄關匣子,哪料就這麼差錯翻出來了。
要說帶兵打仗,寧遠侯自然坦坦,敢道一句天下能敵本侯者,無二。可若到了詩詞歌賦乃至表思的真切言語,他便,一言難盡了。
“你怎麼了?”常念見他不太開心的樣子,也皺起了眉。
江恕只是坐下,抱到懷里。
常念想了想,道:“書中有云,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夫君長的地方比世上任一男兒都要長,便足矣掩蓋短了。”
江恕“嗯”了聲,走手里的冊子,熄滅燈盞。一片黑暗中,他道:“說的空話,遠不比做了實在。”
這……
常念很難不認同。
后來,又忽覺很難認同。
第118章 回京 有我在,不用怕。
一日后, 西北戰報與柏家假傳圣旨意圖構陷寧遠侯之事一同傳回京城,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老皇帝雷霆震怒,比上回得知東月國挑釁還要怒, 摔杯丟盞, 大罵:“他區區一個將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竟敢假傳朕的旨意!還在這節骨眼,沒了寧遠侯他能抗衡東月嗎?廢,都是廢!還敢帶人闖去侯府搜證據,想來連朕的閨也沒放在眼里了!眼下就想取代寧遠侯稱霸西北,日后莫不是要取代朕了?斬!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當斬!”
一屋子伺候的太監宮婢戰戰兢兢, 個個埋著頭,大氣不敢一聲。
老皇帝罵完還是不解氣,又把桌上一沓奏折悉數推到地上發泄。可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 近年來又怒,子大不如前了,這一個用力過猛, 反倒把自己推著了,踉蹌一下,險些跌倒。
兩個小太監急急忙忙上前扶住,誰知卻被老皇帝一手甩開:“怎麼?都當朕老態龍鐘站不穩了嗎?”
一屋子人連忙跪地求饒:“陛下息怒!!”
虞貴妃正是這時候過來, 遠在安慶殿外的假山曲池后就聽著這駭人靜了, 步子一頓,竟二話沒說就轉走了。
房嬤嬤不由得低聲問:“娘娘, 咱們不進去嗎?”
虞貴妃描得致的柳葉眉微挑, 姝臉龐便出兩分不耐,只道:“本宮才想起下午豫王妃要帶歡兒進宮來,總不好等久。”
歡兒便是豫王的第一個孩子,取名常歡。
房嬤嬤頓時了然:“小郡主與您親近, 待會要是見不著啊,定要哭鼻子。”
虞貴妃的臉這才好看了許多,孫一歲多,模樣像極了阿念小時候,雕玉琢,格外招人喜歡。
至于皇帝,這時候懶得去霉頭。
旁的嬪妃倒是有聽到皇帝怒的消息,趕忙宮婢去膳房拿了茶點羹湯前往安慶殿,哪料,無一例外都被數落一通,打扮得艷了,皇帝看著心煩,打扮得素了,皇帝又覺不吉利,左不過是心里不舒坦,看什麼都不順眼,索將人通通趕出去。
誰知這一場怒,氣急攻心,后來批折子時竟吐了。
太醫們急忙趕來把脈看診,生怕出了差錯項上人頭不保。
端王和豫王匆匆進宮,殿外已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妃嬪皇子,眾人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
二王憂心進來,是虞貴妃和徐太后在殿,太醫院院首正提筆寫藥方,寬道:“陛下這是氣急攻心,之后服藥靜養一月便無大礙了,只切忌莫要再怒。”
徐太后看了端王一眼,道:“你日后多替皇帝分擔些,了煩心事,自然沒了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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