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兩側連著幾家咖啡館都大敞著門,整條街彌漫著說不清的咖啡豆香。
而路邊的這兩人,就這麼一站一坐的對著。
因為正對日,裴行初稍稍瞇了眼,接著在江晚的注視里,微微垂頭,笑了下。
“不是不擅長手工嗎……”
孩兒剛剛的抱怨仿佛還回響在他耳邊。
誰說他不擅長,大學航模他還拿過獎。
裴行初轉了轉左手尾指上的那個戒指,再次無聲笑。
在來新西蘭之前,就把它重新戴上了。
江晚余掃到了那個戒指,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
兩只腳原地踩了踩,之后彎腰和坐著的男人對視。
聲音低低的,染著濃郁的咖啡豆香,和此刻傍晚前的清風。
很篤定的:“你是不是騙我?”
說自己不擅長手工。
所以拿了無名指的那個戒指,當自己的。
裴行初輕輕側歪頭,對著的眼睛。
男人清潤的目和孩兒明朗的視線織在一起。
他勾著,含混地嗯了一聲,證實的猜想。
“......為什麼騙我?”
“嗯,”男人裝模作樣地想了下,笑,“不然你會給我嗎?”
“為什麼想要這個?”
“你說呢?”
當然是......
男人牽著的手把往自己前帶了帶。
勾著的手湊到邊,親了下的無名指。
作里除了溫外,還帶了些他一貫的肆意隨。
隨后拉著的手垂下,抬頭。
小馬扎坐得實在委屈,不開也就算了,也太矮。
讓他只能被迫仰頭看。
“在哥那晚......我親你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孩兒忽然問。
他們當時一夜荒唐,江晚卻從沒有問過他的想法。
怕得到“只是一時沖”的回答,又害怕提了他會認真思考,然后覺得不合適,和結束那斷不清不楚,互相都沒挑明的關系。
但現在好像可以問一問。
問問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又為什麼會回應。
“當時啊,”裴行初琢磨了一下,“前一晚就想了一整夜。”
“你發燒的時候我沒睡,在臺站著。”他說。
“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千算萬算,什麼都算到了,”裴行初抬手刮刮的臉,“就是沒算到后來你不愿意。”
開始的時候沒有表白。
想分開時卻有一條決絕的短信。
斜前方那個踢踏舞團隊逐漸壯大,已經加到了十幾個人,像個方陣一樣,邊舞邊朝他們走。
裴行初往那側掃了眼。
收回視線時看到前的孩兒低了頭,很抱歉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當時你就做好了面對所有的準備。
裴行初笑了,懶懶散散地往旁側的小矮桌上倚。
“你不知道的多了。”
江晚被他和的目攏著,忽然想起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的那天后的點點滴滴。
周末得知他要回來,提前假意去玄關換鞋;過年家宴,悄悄選他旁邊的位置坐下,豎起耳朵聽長輩問他的私事;再或者偶爾深夜下樓路過他的房門口,有意或無意慢下來的腳步……
他們總是深夜在茶室相遇。
并不是湊巧。
而是懷揣了心事,刻意而為之后的必然。
他們一樣。
在每個看似風平浪靜,淡到幾乎不被任何人能記住的瞬間,都藏著他們對對方難宣于口,遮遮掩掩的心思。
不過現在,好像并不怎麼需要遮掩了。
江晚稍稍彎,進坐著這人的眼睛里。
邊踢踏舞的方陣已經過去。
人聲漸弱。
盯了一會兒,心臟像被什麼充滿。
江晚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勇氣大概只對著裴行初。
彎了彎眼睛,說出那天在機場一樣的話。
說:“哥哥,我喜歡你。”
在這個明的惠靈頓。
又或者是別的什麼雨天。
而這次,輕瞇眼回的男人并沒有說“我也是。”
他淡笑開口——
回了句:“我你。”
【正文完·早安】
作者有話說:
【他永遠站在后,也永遠站在前】
正文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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