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一下頭，也沒說什麽。

車子啟後，顧言靠著座椅，但又覺得不舒服，隻好坐起來。

從醫院的後門出去的時候，地上有減速帶，車子顛了兩下。

第一下的時候顧言沒有防備，顛得小腹一陣刺痛，下意識的哼了一聲。

陸聞檀轉頭看。

“怎麽了？”

顧言抿了抿，搖頭，“沒事。”

剛緩幾秒。

結果車子又經過最後一個減速帶，顛得又一陣酸痛，眉皺了起來。

陸聞檀好像才意識到怎麽回事，但前麵就離開醫院範圍了，不再有減速帶，也就沒說話。

顧言轉頭朝向窗外，試著閉眼小憩。

昨晚雖然睡得沉，但人還是累，結果一丁點睡意都沒有，隻好睜開眼。

看似是在看街景，實則眼睛裏一片空茫，沒什麽容。

顧言腦子裏在無意識的想著剛剛的事。

在很努力的回憶，從剛認識他的時候開始，有沒有聽聞他談？

記憶裏是沒有的。

隻有現在知道的瞿豔青，以及不知道的那位婚太太。

也是，他畢竟是結了婚的人，怎麽可能沒有人？

那今天這樣的況，說明陸聞檀是真的到過。

想到他對著另一個人，也做過和一起做的事……

覺呼吸阻。

顧言略微吐了一口氣。

陸聞檀轉頭看了一眼，雖然沒說話，但車速明顯有所下降。

過了前麵那個路口，車子幹脆停了下來，陸聞檀正看著他。

顧言的視線從窗外撤回。

“怎麽了？”問。

陸聞檀看了一眼時間，“是不是要再去一次醫院。”

這才搖頭，“醫生說回家休息，靜養就可以了。”

“靜養的前提是你的疼痛已經不那麽明顯。”陸聞檀篤定的看著。

顧言不明所以，“我這會兒，確實沒覺有多疼。”

坐了一會兒，思緒又飄得遠，所以痛好像減輕了。

“不疼你呼什麽氣？”陸聞檀眉峰輕微蹙著。

顧言：……

剛剛隻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想到這會讓他聽見。

看起來還影響了他開車的心？

眉頭都快“川”字了。

顧言抿了抿，倒是表現得非常擇善而從：

“知道了，在不憋死的前提下，我盡量不呼吸。”

陸聞檀聽著這不友善的言辭，側過去的視線看了好一會兒。

想起了在冬青盆栽上留下的便簽容。

這整天一潭死水般的眸子，難得有了點兒漣漪。

有有，帶刺、帶爪的，總比在陸野邊時勤勤懇懇的老媽子看著順眼得多。

“你住附近有什麽吃的。”陸聞檀突然問。

顧言想了想，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能了他眼的，索就說“不知道。”

陸聞檀轉頭看，“住那麽久不知道？”

顧言這會兒沒那麽疼了，說話也有了力氣，“不久，我之前都和陸野住一起，你不是知道麽？”

說到這個，陸聞檀突然就沉默了。

車子一直往住的地方開。

“自己進去？”他問。

顧言點了一下頭，“謝謝陸總。”

陸聞檀沒搭腔。

顧言下車直起的時候，覺小腹還是酸痛，明明剛剛在車上坐著都沒多大覺了。

想稍微彎下腰慢慢走。

但想到可能陸聞檀在後麵看著，盡可能正常走姿。

終於轉了個角度，覺陸聞檀看不到了，才彎下腰，抱著肚子慢慢走。

剛走了幾步，約覺有人從後靠近。

顧言隻將將要回頭看一眼，一氣息已經籠罩過來，下一秒，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是被嚇到了，所以才無意識的抓了陸聞檀的手臂。

他也不說話，把抱起來就繼續往裏走了。

“我可以自己走。”。

陸聞檀低頭瞥了一眼。

“貓著腰，走得和賊一樣？”

顧言：“……”

“指路。”男人薄又了。

從車庫直接乘電梯的話，陸聞檀知道住哪，但從小區門口步行進來是第一次，他不確定是哪棟樓。

顧言想勸他把放下。

步行進去可能不算遠，但是抱著一個人走就不是一回事。

陸聞檀不理。

到了住的那棟樓，顧言以為他會在等電梯的時候放下來。

結果並沒有。

一鼓作氣，直接把抱回了屋裏，放在玄關換鞋臺上。

力真好。

顧言心底說了一句，上沒話。

不知道說什麽，按照禮節，應該把他留下來坐坐，喝杯茶，但怎麽想也不合適。

陸聞檀也沒走，在兜裏了會兒，沒找到煙。

低頭看。

顧言已經換好鞋，見他還沒走，隻好道：“我去躺著了，你自己坐坐，休息會兒。”

外麵熱，他又抱著走那麽遠，還是沒下心。

“有想去的部門麽。”陸聞檀冷不丁問。

顧言沒怎麽聽懂，回頭看他。

他也在看。

隻是現在他看的眼神，好像確實和之前的不一樣，沒有那麽明顯的意味，就很淡。

像是單純上司看普通下屬。

“轉正申請批下來，你可以自己選部門。”陸聞檀算是進一步解釋。

顧言沒反應。

這是不想讓繼續在總裁辦待著？

“因為……”

想問，是因為拒絕了和他繼續那種奇怪的關係嗎？

高高在上的陸總裁，與求歡竟然被拒，一定顯得不知好歹，留在手底下礙眼？

顧言沒有問出來，無論答案是與不是，都沒法左右結果。

陸聞檀看不說話。

“想必你也不想繼續待這裏？”聽得出來的問句。

顧言想啊。

怎麽不想？

別人破頭都得不到的職位，憑什麽不想？家裏又沒礦。

可是不敢直說，怕被他誤會。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半天，陸聞檀薄抿了起來，也沒打招呼，擰開門走了。

顧言看著門板發了會兒呆。

陸集團還有其他什麽部門可以去的？

一個學醫的，實在不覺得有其他部門適合。

這一點，陸聞檀總該知道的。

所以，他難道是在暗示辭職嗎？

站在玄關鏡子前，華裏裏總說太驚豔，而且是一直抓人的那種驚豔，看不膩。

嗯，確實漂亮。

漂亮有罪？不給睡就工作都保不住？

“嗡嗡嗡！”手機震。

顧言靠著牆才接通，“爺爺。”

“你怎麽一點報沒有？”老爺子上來就一句。

顧言懵了一瞬。

都已經把老爺子委派的“任務”給忘了，這會兒才敷衍，“小叔出差回來才幾天，工作忙的……”

“哼。”老爺子低哼了一聲，“你還不如我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