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看看自己碗里的青豆，又看看姐姐碗里的蒸餃，金豆豆越掉越多。

他不吃青菜，也不吃青豆！

賀時霆斂眉，雖覺得兒子氣，但并未過分苛責，只是道：“長者賜不可辭，母后和姐姐給你夾菜，是為你好，吃完這些菜才能下桌。”

嘟嘟最怕父皇，聞言只好著鼻子，吃藥似的吃青豆。

楚楚被兒子的小模樣逗得樂不可支，沒仔細看，張就吃了賀時霆喂來的飯。

嚼飯的作突然頓住，含著淚不可置信地看賀時霆：居然喂自己吃金玉滿堂，還是沒有剔了青豆的！

賀時霆對上楚楚控訴的眼神，不自在地咳了咳，哄道：“乖，吃點青菜和豆子對好。咱們只吃一口，一口就好。”

嘟嘟見母后也淚汪汪的，頓時覺得里的青豆沒那麼難吃了，合著飯全都咽了下去。

楚楚吃完那口青豆，不肯再讓賀時霆喂飯，自己夾乎乎的魚豆腐吃。

嘟嘟碟子里還有大半的青豆和萵筍，他見母后不用再吃菜，羨慕地雙眼直發。

小荔枝比弟弟靠譜些，記得父皇方才的話，舀了一勺青豆塞進弟弟里，“快吃。”

嘟嘟哭唧唧，“母后都已經不吃了。”

小荔枝見弟弟實在可憐，幫他吃了一口，又把勺子遞還給弟弟，“嘟嘟別哭，咱們不和母后比，母后不僅不用吃菜，還不用早起，不用做功課呢。”

嘟嘟心上再次被了兩刀。他悲從中來，嚎道：“姐姐，我不要當太子了，我要當皇后！”

楚楚正喝著湯，差點被兒子的豪言壯語嚇得嗆到。

忍不住逗兒子，“嘟嘟想當皇后啊？”

賀時霆正給楚楚順氣，聞言了楚楚的手心，示意不要說話。

楚楚不理會他的警告，繼續逗兒子，“那嘟嘟當了皇后，母后要怎麼辦呢？”

敢不理賀時霆，嘟嘟可不敢。

嘟嘟收到父皇的眼神示意，縱然不愿，還是乖巧地搖了搖頭，“母后，嘟嘟不當皇后了。”

楚楚一看兒子慫了，就知道是賀時霆威嚇了兒子。

扭頭，輕輕地吻了下賀時霆的角，“你先別打岔。”

待安好賀時霆，楚楚繼續哄兒子：“嘟嘟真的不想當皇后？”

嘟嘟不是笨孩子，他看看父皇，又看看姐姐，沒有輕易落母后的陷阱。

聰明的小太子嘟嘟哭喪著臉，泫然泣道：“真的不了，母后。當皇后是福的，我，嗯，我要孝順，不福。我看母后福就夠了。”

說完，眼淚含不住了，滾滾而落。

賀時霆被兒子氣笑了，念在這臭小子還知道孝順，松口道：“行了，和你姐姐出去玩吧。”

小荔枝早就吃飽了，聞言立刻去拉弟弟的手，領他回自己的檸昭殿，看皇爺爺送的大白鶴。

兒拉著小手離開了，賀時霆重新把有些犯困的楚楚攬進懷里，哄著再用些飯。

楚楚昨夜沒休息好，沒了兒子逗趣，剛吃幾口就昏昏睡。

待吃得差不多，賀時霆沒有再喂，而是調整了下抱的姿勢，道：“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原本快要陷夢鄉的楚楚，在聽到賀時霆的聲音后，突然掙扎著睜開眼睛，“霆哥哥，你昨晚答應我，開春了帶我游湖。我要去禾興街東的雅湖。”

春日的雅湖，華燈初上時，輕舟畫舫往來漂，竹笙簫響徹湖面，妙音艷舞不一而足，實在是個消遣的好去。

楚楚對此向往已久。但雅湖接近煙花場所，賀時霆從不許去玩。

昨夜賀時霆太過惡劣，惹得楚楚哭到止不住，他只得親口許諾帶楚楚游湖，這才哄好了楚楚。

賀時霆原以為楚楚迷迷糊糊的，早就忘了這回事，乍然聽楚楚提起，頗有些頭疼。

楚楚最了解賀時霆，見他神猶豫，惱道：“怎麼，下了床就想賴賬嗎！”

論撒撒潑，賀時霆絕不是楚楚的對手，被磨泡一番，最終還是遂了楚楚的心意。

……

冬至已過，嘟嘟將滿四歲，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堪稱宮的混世魔王。

這日，他在檸昭殿和姐姐一起玩，無意中發現了據說削鐵如泥的龍泉寶劍，便拖著劍四炫耀，遇到什麼都好奇得想砍一砍。

他小小年紀，力氣卻很大，居然舉著劍，將奉天殿的龍椅砍掉了半截。

奉天殿是早朝之地，明日臣工見到龍椅損毀，不知會傳出什麼流言。

賀時霆知道這個消息后，立刻召集能工巧匠連夜修補，然后黑著臉把兒子從奉天殿提溜回書房。

嘟嘟最是鬼靈，見父皇臉不對，立刻放聲大嚎，眼淚說來就來，哭得那一個真意切。

“父皇，嘟嘟知錯了，以后不敢了。”

賀時霆冷著臉，沒有搭理兒子。他對兒子向來有錯必罰，即便兒子裝得再可憐，也毫不為所。

嘟嘟嚇得臉都白了。戒尺打在他的屁上，他瞬間飚出一大串眼淚，慘烈地出聲。

整個書房頓時充斥著鬼哭狼嚎。

小荔枝知道弟弟犯下大錯，趕往未央宮跑，試圖找母后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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