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
儀宮此時一團,滿地狼藉,茶盞碎裂。
桌子旁還躺著一個宮人的尸,脖子上似乎是被利出了一個,鮮從傷口涓涓流出。
所有宮人都紛地站在一旁,大氣兒也不敢一下。
被宮人圍在正中間的商樂靖,臉上驚慌未定,衫凌,發髻也歪在一邊,上還沾染著鮮,似乎是經歷了一場打斗。
讓周遭宮人險些嚇破膽的是,手中正拿著一把沾的簪子,而那把簪子,就抵在大皇子的脖子上。
圣上駕親征,卻死在敵國翔將軍的箭下,尸還被懸掛在昌蘭城城門,此消息一出,朝野皆驚。
圣上離宮之前,曾給鄭婕妤下過命令,一旦他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鄭婕妤就要給商樂靖送上一碗毒酒。
只是跟商樂靖這段時間的相,讓鄭婕妤一點點放下戒備,真到了要手的時候,卻猶豫不決,下不去手。
而這個宮人同樣收到了圣上的命令,見鄭婕妤遲遲沒有作,便暗中給商樂靖端來了一碗下過毒的湯。
商樂靖看到那碗湯的一瞬間,便察覺到不對勁兒來。
假借應蒼駕崩,痛心疾首,食不下咽,說要把這碗湯賞給那個宮人。
正常來說,宮人得到主子賞賜的湯食,該高興才對,可這個宮人卻連番勸喝下。
商樂靖便假裝失手,用袖子將這碗湯掃到地上,湯灑了一地。
那宮人見商樂靖似乎發現了真相,就出了兇惡面目。
從袖子里拿出一細麻繩,就要往商樂靖脖子上套,打算把商樂靖勒死,便偽裝為圣上上吊殉的假象。
掙扎間商樂靖大聲呼喚,可宮殿的宮人都被這個宮人以各
種借口調走了。
商樂靖一直在躲避,可終究不敵這個宮人之力。
那細細的麻繩套到的脖子上,或許是求生的意識過于強烈,讓商樂靖迸發出一連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商樂靖假裝呼喚鄭婕妤,引得宮人差一剎那的分神,而后趁其不備,將簪子狠狠宮人的脖子。
殺了宮人之后,商樂靖便在其他宮人聽到靜要闖進來之前,匆忙將偏殿休息的皇子抱在懷里,以皇子的命相威脅,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
或許是因為害怕,大皇子此時發出了一聲啼哭,令人揪心不已。
鄭婕妤的都要被嚇了,被旁邊的宮費力攙扶著。
鄭婕妤哽咽道:“皇后娘娘!您先放開熙兒!有什麼話都好好說,熙兒也是您的孩子啊!您千萬別傷了他!”
其他宮人也都勸道:“是啊,皇后娘娘,您先把小皇子放下來。”
商樂靖則是一臉警惕地看著鄭婕妤,不相信鄭婕妤的眼淚。
如今的可謂草木皆兵,雖然知道鄭婕妤與好,但心里不敢賭鄭婕妤會為了那點兒誼,就違抗應蒼的命令。
商樂靖因為方才被麻繩勒住脖子,傷了嚨,此時聲音沙啞喊道:“讓他們都出去,全都滾出去!”
應蒼死了,這個來自敵國的皇后娘娘說話自然也沒分量。
但手里挾持著小皇子,鄭婕妤此
時哪兒敢不依,連忙對邊人道:“都退下!”
宮人紛紛退出宮殿,只剩下鄭婕妤和的宮。
商樂靖依然警惕道:“讓也出去!”
鄭婕妤不得不放開宮的人,讓其也出去。
殿只剩下鄭婕妤和商樂靖兩個人,還有地上那尸。
鄭婕妤道:“皇后娘娘,有話好好說,您可千萬別傷害熙兒!”
方才還因為恐懼有些過激的商樂靖,此時像是終于不了了,淚水決堤而下。
“鄭姐姐!你日日與我以姐妹相稱,沒想到暗地里竟然想要殺了我!”
鄭婕妤一聽這話,就知道商樂靖猜到了應蒼對的代。
鄭婕妤看了一眼商樂靖懷中的大皇子,確認那簪子沒有真的接到大皇子的脖頸,才為自己辯解道:“娘娘,圣上雖然對我下了命令,但我什麼也沒做啊!”
商樂靖卻是不信:“那個宮人又是怎麼回事?”
鄭婕妤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句話過于蒼白,鄭婕妤連忙舉手發誓道:“若是我派來殺害皇后娘娘的,我便不得好死!”
商樂靖還是不信:“你拿熙兒發誓!”
鄭婕妤也沒有猶豫:“若那宮人是我派來害皇后娘娘的,我和熙兒都不得好死。”
鄭婕妤對熙兒的用心,商樂靖是知道的,聽這般發誓,商樂靖才算是稍稍信任了鄭婕妤。
鄭婕妤道:“好妹妹,你把那簪子拿得離熙兒遠一點兒。”
商樂靖剛跟那
個宮人打斗一番,死里逃生,耗費了許多力氣,現在又抱了好久的熙兒,讓的胳膊酸痛不堪。
商樂靖警惕地看著鄭婕妤,一點點后退坐到榻上,熙兒還在手里被挾持著,看得鄭婕妤揪心不已。
商樂靖道:“鄭姐姐,旁人不知,你卻是知道我的。”
鄭婕妤點頭如搗蒜:“我自然知道!你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圣上,哪里能跟那些殷人混為一談。”
商樂靖淚水已經流了一臉:“圣上駕崩,我心甚痛,恨不得隨圣上而去,可是我不能不為熙兒著想,不能不為我還在殷國的母妃和哥哥著想,所以姐姐,你就當我貪生怕死,放我一馬吧!”
鄭婕妤忙道:“是是是!好妹妹,是圣上一時糊涂,才會下那種誅心的命令,你是大涼的皇后娘娘,不再是殷國的公主了。你放心,姐姐一定站在你這邊,保你平安。”
商樂靖噎一聲:“可是姐姐,你看外面那些人,一個個視我為仇讎,恨不能將我挫骨揚灰,我該怎麼辦才好?”
鄭婕妤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但為了熙兒的安危著想,也只能不斷安著商樂靖:“左右圣上下的那個命令,只有我和那個宮人知道,宮人已死,再無對證,你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姐姐嗎?姐姐跟你發誓,發毒誓,一定保你無虞。”
商樂靖淚眼盈盈:“姐姐雖是皇子之母,可又怎麼抵得住那些朝臣的意思呢?”
鄭婕妤一想也是,不由著急起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心里沒個主意,你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
商樂靖將簪子逐漸遠離皇子的脖頸,抬頭看著鄭婕妤,緩緩道:“將熙兒認在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