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琛離開後，宋問盞鬆了一口氣。

然而當看向旁的男人時，那口氣又提了上去，解釋道：“商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一幅就行了，真的。”

宋問盞之所以會答應舉辦這次畫展，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還商則寒錢。

結果沒想到兜兜轉轉的，畫的這些畫，差點全部回到了自己手上。

商則寒側眸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闊步往前。

宋問盞跟在他後，忍不住小聲道：“商先生，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你這樣好像是那個……”大冤種。

“是什麽？”

宋問盞立即正：“沒什麽，商先生是我見過最大方的人了。”

商則寒懶得理。

宋問盞本來還想要說什麽，視線卻不經意掃到了遠河邊的影。

拉住商則寒的胳膊：“等等。”

商則寒順著的目看了過去。

張一鳴一個人坐在河邊的長椅上，腦袋耷拉著，西裝放在旁，整個看上去十分頹廢。

他在這裏坐著的時間裏，一直回想著他和寧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寧若說的對，從來沒有說過，是他朋友。

高考結束那天，他跟表白，問，“你願意做我朋友嗎？”。

紅著臉點了點頭。

當時他隻以為是害。

可是直到後來，說家裏不讓去念大學，不給學費。

也是他考慮了整整一夜，主提出，他不去上學了，打工的錢，全部都給。

這幾年來，寧若會偶爾抱怨京城的價貴，錢完全不夠用，又是他主去多打幾份工，能讓在這裏生活的更輕鬆一點。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在主。

張一鳴仰頭著天，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他聽到邊有腳步聲傳來。

張一鳴轉過頭，見是宋問盞後，立即站了起來：“宋小姐。”

宋問盞微微笑了下：“你還好嗎。”

張一鳴下意識點了點頭，卻又很快搖頭。

宋問盞坐在他旁邊：“我要是早點知道，你的那個朋友就是寧若，也不會讓你今天這麽為難了。”

張一鳴也坐了下來，聲音苦：“宋小姐你別這麽說，是我把事搞砸了。”

宋問盞看著前方：“畫展不還在順利進行嗎，沒有搞砸。”

“可是……”張一鳴小聲，“如果不是我的話，宋小姐也不會到那些非議聲。”

“這個我早都習慣了，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去在乎這些人說的話，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張一鳴垂著頭：“可我的生活已經一塌糊塗了。”

宋問盞看向他：“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用因此對生活到失和沮喪。”

張一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道：“宋小姐，你和若……是怎麽認識的。”

“你想聽實話嗎？”

張一鳴點頭：“想。”

宋問盞道：“是我前男友的人。”

張一鳴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開口：“……”

轉瞬間，他又無力的垮下了肩膀，苦笑道，“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是不能接的呢。”

宋問盞道：“不值得你對那麽好，更不值得你對念念不忘。”

張一鳴又道：“那是因為，宋小姐才分手的嗎？”

“不是。”宋問盞現在提起這件事，居然覺一的輕鬆與釋懷，“原因有很多，有沒都一樣。”

張一鳴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宋問盞知道他在想什麽：“是，你是你，你不用對此有負罪。而且……我現在已經結婚了。”

張一鳴微微有些驚訝，卻又認真道：“宋小姐你值得更好的。”

宋問盞笑了下：“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你接下來是什麽打算？”

“我應該會回嶽城去吧。”張一鳴看著前方，“在京城生活下去真的難的，我來這裏的目標也沒有了，沒有再留下來的意義。更何況，我在這裏，除了以外，誰也不認識。”

宋問盞道：“這話說的，你不還認識我嗎。”

張一鳴聞言，不好意思的撓頭，傻笑著：“對哦，還有宋小姐。”

宋問盞道：“你現在不用再供寧若上學，正好可以為自己好好考慮一下。你要是覺得這裏生活太累，想回老家過安定輕鬆一點的生活，我支持你。但如果你是因為接不了現實，想要逃離，就這麽忍氣吞聲的過完下輩子，那我覺得不行。”

張一鳴神裏著幾分茫然：“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就是，你的未來，現在掌握在你的手裏，沒有任何人能夠再左右你的人生。”

沉默良久，張一鳴道：“謝謝宋小姐，我會好好考慮的。”

宋問盞起：“考慮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如果你願意留下來，Echo助理的份，隻是你人生的一個新開始，你還有無限的未來。”

……

回到車裏，宋問盞重重吐了一口氣。

商則寒看向：“做人生導師也會累？”

宋問盞道：“當然了，你不知道做人生導師要說多的大道理，而且他現在麵對的，是和人生的雙重打擊，他之前還沉浸在馬上要當爹的喜悅中，現在一轉眼卻被告知，他是喜當爹，這誰能接得了。”

“你接得了麽。”

“我……”宋問盞覺得，他這話好像有陷阱，湊到他麵前，“商先生，你在想什麽。”

商則寒神平靜：“沒什麽。”

宋問盞不信。

商則寒對上的視線，淡淡開口：“商堯跟你說了那麽多，你是什麽想法。”

宋問盞愣了愣：“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宋問盞坐了回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幾年前的事，商堯說的太過玄乎，現在除了他給的這些東西外，也沒有其他的證據能夠表明，那時候不在瑞士。

今天本來是想來畫展看看，都有些什麽人在場的，可是被安妮和寧若這麽一鬧，也沒有下文了。

就在想的出神時，商則寒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後悔跟他解除婚約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