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聽完愣了一下，還沒說話，江淮看了一眼，主端起酒杯說：“我替喝。”

“哎哎，別耍賴啊，要喝也得是喝，你喝算怎麽個事兒？”

眾人在一旁起哄，今天陸舒還沒怎麽喝酒，一個是喝了酒是什麽樣子心裏清楚，另一個江淮怕喝多了難也不讓多喝，特意把酒放得離遠遠的。

“真記不太清了，可能是剛上高中的時候。”陸舒很認真地說。

"不像假的，通過。"李瑜見好就收，順便丟給江淮一個自己會的眼神。

李瑜和蔣恩槐這些江淮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也隻知道這兩個人最近在一起了，至於怎麽在一起的，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這些細節江淮毫沒有，所以他們還一直以為是江淮對陸舒一直蠢蠢，直到現在兩個人才終於走在一起。

在場的人誰也不會故意刁難，許多問題都是為了有趣鬧著玩，轉了一圈回到陸舒這裏，陸舒倒沒什麽想問的，於是敷衍了一個問題，問趙蔚然："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趙蔚然正在剝花生吃，聞言翻給一個白眼，說："不會。"

陸舒本不信，笑瞇瞇的，還沒等說話，旁邊的餘州已經替趙蔚然倒滿了酒，莫能助地說："喝吧老婆，你這太假了。"

眾人一通哄笑，趙蔚然豪爽地幹了滿滿的一杯酒。

等到趙蔚然提問的時候，趙蔚然突然使壞，對陸舒說，"說一件江淮迄今為止做過的最令你無語的一件事。"

趙蔚然說完，氣氛立刻就跟上了，大家喝到現在也都半醉不醒的，跟著起哄。

陸舒沒想過趙蔚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有些詫異，隨後笑著看了一眼江淮，開玩笑地說："那可太多了。"

江淮也喝多了，笑也變多了，話也多了起來，"不是吧，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麽惹到你的事啊。"

"好了好了。"趙蔚然不大避諱地靠著餘州，"當事人不許辯解，聽說。"

酒一定程度上會帶給人歡愉，陸舒從剛才開始角的笑意就沒放下來過，笑瞇瞇地看著江淮，眼中帶著靈的狡黠，故意頓了頓，然後說，"好像是我十歲的時候吧......"

陸舒邊想邊說，"有一回，他帶我去網吧打遊戲，那一次好像還有恩槐哥。"

說起這個，蔣恩槐還有點影響，他笑了笑說，"我記得，確實有我，江淮那次確實很令人無語。"

蔣恩槐說完，眾人都來了興致。

陸舒笑著說，"對吧，那次他們想出去玩，但是家長不讓，江淮就帶著我，說去超市買吃的，結果就把我帶去了網吧，他們打遊戲，給我放海綿寶寶。這都沒什麽，結果我看著看著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他們人就不見了，在人家網吧裏哭得撕心裂肺，後來網管姐姐給家裏打電話，我媽們來接我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打著打著遊戲和桌子對麵的人在外麵打起來了，都被帶到警局教育去了，兒沒有人想起來網吧裏還有個弱小的我。"

陸舒現在說起這些事還是心平氣和的，但當時在網吧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真的想過這輩子再也不要搭理江淮了。

眾人聽完一堂哄笑，紛紛譴責江淮，江淮自知理虧，不用人說，就自己滿了一杯酒一幹而盡。

"別江淮喝啊，蔣恩槐也喝。"李瑜起哄道，蔣恩槐於是也幹了一杯，李瑜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你那時候就該看清楚，這倆人都不靠譜，還得是你瑜哥我，我要是在肯定不會忘了你。"

蔣恩槐聞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你得了吧，你不靠譜的事兒幹得還了？"

李瑜嘿嘿地笑。

幾個人一起笑著鬧著喝到半夜，幾個生都困得不行了才結束了這頓飯，回去的時候有朋友的人都是背著各自的朋友回去的，江淮背著陸舒走在最後，聽說一些零零散散的話題。

陸舒喝醉了之後更像一隻黏人的小貓，趴在江淮背上，臉頰著江淮的脖頸，溫熱的氣息灑在江淮的皮上，像火焰落在山嶺上，灼得人心悸。

"其實我剛才騙他們了。"經過橘子林的時候，陸舒突然很小聲地說，聲音溫溫吞吞的，像是在撒。

"是嗎？把我都騙過去了。"江淮笑著逗。

但陸舒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我最傷心的時候其實不是你把我丟在網吧那次。"

江淮聞言，腳步漸漸緩了下來。

"是我十三歲......十四歲的時候，你記得吧，有一年過年你帶我出去放煙花，那時候你們每個人都帶了朋友。"

江淮嚨哽了一下，但還是應了一聲。

陸舒繼續說，"那天的煙花真的很好看，我後來再也沒看過那麽漂亮的煙花，不是，是我後來再也不想看煙花了。"

"因為我嗎？"江淮聲音很輕地問。

陸舒趴在他肩膀上"嗯"了一聲，然後說："那天我看到你和當時的姐姐接吻了，因為我那時候已經有一點喜歡你了，所以有點難過。江淮，你別再讓我難過了。"

真的醉了，隻有喝醉了的陸舒才會說這些真實的想法，才會孩子氣地提要求。

江淮的酒因為這番話醒了一大半，雖然當年的時候真的論起來江淮並沒有錯，但也不能阻擋他此時如山傾倒般在心上的酸楚。

他幾開口，最後都又咽了下去，直到陸舒快睡著的時候才聽見他說："不會讓你難過了。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麽都不要記得了，隻記住最後這句話吧。"

陸舒也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太困了，輕輕地說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