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睡前一直給手機充著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電話還通著。

睡醒的時候會無意識地哼兩聲，這邊一出聲，江淮就知道醒了。

"醒了？"江淮輕聲問。

陸舒對於一醒來就能聽見江淮的聲音這件事到很新奇，翻了個，聲音中帶著清晨獨有的慵懶，"嗯"了一聲，說："這樣好像你昨天就睡在我旁邊。"

江淮笑了一下，說："是那樣就好了。"

陸舒也笑了笑，稍稍清醒了些，問江淮，"你準備出門了嗎？"

"嗯。"江淮說，"已經在等電梯了。"

"那你好好工作，我起床洗漱了，今天要去工作室，化妝師要過來給我和姚卉化妝。"

"好，你記得吃早飯。"江淮不放心地叮囑。

陸舒悶聲道："放心，在家裏住是沒有不吃早飯的餘地的。"

江淮笑笑，"快起來吧，我進電梯了。"

"嗯。"陸舒說："掛了。"

"掛吧。"江淮說。

於是陸舒掛了電話，總是兩個人中最先掛電話的人。

B市的冬天是很典型的北方冬季，幹燥寒冷，北風呼嘯，風中像藏了刃，撲麵而來時像被割開了無數個看不清的細小傷口，陸舒站在路邊打車，很明智地戴上了帽子口罩。

每當這種時候，陸舒就格外地想念江淮，想念N市無風的白日。

年末B市總是會有很多的典禮，但就算是很小的典禮，也會讓人到疲憊。

因為今天的活，陸舒和姚卉從上午就開始準備了，一天下來整個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晚上好不容易和朋友們聚在一起，姚卉訂了個安靜的包廂，大家都安安心心地坐下來吃了頓飯。

從上午開始，陸舒就見針地給江淮發信息，匯報況似的，連今天午餐多吃了一塊麵包這種事都不放過，小孩子似的，稚極了。江淮也陪著稚，所以今天下午收到了江淮發來的轉賬紅包，上麵備注著：陸舒小朋友好好吃飯的獎勵。

坐在桌子旁傻笑，姚卉好奇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即翻了個白眼移開目。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舒照舊拍了照片發給江淮，江淮應該是沒在忙，很快回了消息。

"這家餐廳還是原來的味道嗎？"

姚卉訂的餐廳是陸舒們家過年的時候常來的餐廳，江淮跟著來過很多次，一眼就認出了這裏的裝潢。

陸舒回他："等會我替你嚐一下，我也很久沒來了。"

江淮回："好，好吃的話下次帶我去。"

陸舒回："好呀。"

剛回完這一條就被姚卉了一下，"收收笑，大家都看你呢。"

今天吃飯的大部分都是陸舒的大學同學，彼此都很悉，開起玩笑來也沒什麽顧忌。

"我認識陸舒這麽多年，第一次從這個人臉上看到這麽春心漾的笑。"說話的人是劉榛，他是陸舒最親近的男生朋友，可能是因為他們倆是班裏最小的，所以上學的時候分組總是分到一起，一來二去就了，那時候班裏還傳過他們倆的緋聞，後來時間久了，大家才相信這兩個人是真的沒有一雜質的純友誼。

"我也是。"劉榛說完，有人附和了一句，又問："小陸是有男朋友了嗎？"

姚卉作為唯一的知者笑而不語，等著陸舒自己跟大家坦白。

陸舒倒是一點也不扭，笑著點了點頭，說："有了。"

陸舒有男朋友的事無疑是今晚最重磅的消息，席間頓時熱鬧了起來，他們這一桌人，彼此認識的時間，最短的也有七年，這一路上也算是共同鬥，可認識這麽多年，陸舒有男朋友這件事還是頭一回。

劉榛起哄起得最來勁，他原本真的以為陸舒這輩子都不會有喜歡的人，這麽一個重磅消息砸腦袋上，劉榛還有點不敢相信。

等大家都起哄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幸虧今天鄭巍沒來，不然聽見這個消息得傷心了。哎對了，他不是回國了嗎？你們沒人喊他嗎？"

"喊了。"有人接話，"剛才才回了消息，說路上堵車還得一會兒，讓咱們放開點，他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