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他，中酒味熏人，好像我也喝了酒。

他的第一次，是我年輕時候才會做的事，那會整天患得患失，每天在昂揚的鬥誌和要不要放棄中間反複徘徊，也曾跑出學校宿舍，為了他嚐盡酒的滋味。

他的喜歡來得猝不及防。

如果是從前的我，真的會迫不及待地回應他。

他的喜歡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曾經的我聽見霍聿珩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會義無反顧地奔向他。

但是現在，卻總覺得差點什麽，好像兩個人在一起，喜不喜歡也沒那麽重要。

我扶住他的胳膊，幫他去外套，去皮鞋，“我不喜歡和喝多了的人講話。”

酒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能無限放大一個人的，把臨時產生的緒變真的。

而酒醒後，他隻需要輕飄飄地一句，“對不起，我喝多了。”

甚至連對不起都沒有。

我想扶他去休息，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雙手捧住我的臉頰，下一秒深到膩死人的眼神就落在了我上。

他已經低頭了，我卻還需要踮腳才能配合他的高度。

他說，“隻接吻就好。”

他絢爛的吻技像口腔裏炸開的煙花，他的手也不老實，我們像是跳了場對的華爾茲，等我被他撲倒在臥室的床上，上的布料也所剩無幾了。

關鍵時刻，我問了一句話，“霍聿珩，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隻是生理的喜歡。”

霍聿珩的眼神早就迷離，懸在我上方的滾燙膛有汗水滴落下來，我看見了他眼中全部的掙紮。

“你習慣和其他人保持距離，卻不討厭我的，甚至會沉溺在兩個人水融的時，這隻是基因讓你覺得我是能彌補你不足的高分繁衍對象，這不是真的喜歡。”

霍聿珩愣住了，他原本應該有個孩子的。

“你要是不想生我們就不生了。”

但是他為什麽會這樣，他也覺得奇怪，也許他也在找答案。

可他還是不甘，他低頭狠狠吮在我鎖骨上，疼得我悶哼。

“你再我真要忍不住了。”

他把被子拉到我上，把我裹了個嚴嚴實實，一個人翻躺倒在床的另一邊。

我往被子裏了，餘裏看見他的和他的呼吸一般久久才平靜下來。

後來，他把被子掀了條，手臂進來握住了我的手，和我十指扣。

他喝了酒，總歸是要睡覺的，我用被角幫他蓋住肚臍眼，他人就慢慢滾進被窩裏，抱著我睡了個午覺。

再睡醒，夜幕四起。

我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找到了他，他回頭對我說，“看外麵。”

“嘭！”

剎那間，窗外綻出一片火樹銀花，得讓人心神漾。

我側頭看他，火照應在他的麵龐上，像是星星碎了在他臉上點綴亮。

他說，“這是我欠你的。”

我趴在玻璃上，用手指圈遠鏡的樣子擋住我的臉，也把眼淚圈起來。

這不是他欠我的，這是他欠我們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