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衛要查案,帶人進了陳最的院子和書房搜查。
陳最還坐在椅上,一副大病未愈,臉蒼白的虛弱模樣。
溫迎站在他旁邊,眉頭微擰著,聽著屋裏哐當來去的聲音。
如今被困在府上,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見錦衛的樣子,應該是今早有人彈劾陳最通敵了。
陳最傷後就沒去上過朝了,從早朝到現在過去也才一個時辰。事發展的太迅速,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也不知道陳最有沒有應對的招式。
溫迎低頭看向陳最,見他懶散地倚在椅上,神甚至有些無聊。
溫迎想問些什麽,想想又沒開口了。
但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楚驍,早上的藥哥哥喝了嗎?”
陳最一僵,微微坐直了些。
楚驍眼觀鼻鼻觀口,老實地說:“主子還沒喝藥。”
溫迎淡淡掃了陳最一眼,對若青說:“這都什麽時辰了,若青你去將藥端來。”
沒一會兒若青就將藥端了過來,還在溫迎耳邊小聲說:“雲大夫說,早上送藥過來,大爺在書房裏忙,讓將藥又端了回去。”
楚驍聽到這話,頭低的更很了。
溫迎瞇了瞇眼,橫了陳最一眼。
陳最臉皮厚,當作沒聽到似的,接過藥碗,一口將藥灌下了。
他剛喝完藥,邵正誠就從書房裏出來了。
“赤鷹將軍,本指揮使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陳最將藥碗放回若青手中,淡淡地說:“邵大人問吧。”
邵正誠看了看四周,道:“請將軍到屋裏,這些問題閑雜人等不便知曉。”
陳最看了溫迎一眼,隨後收回目。
邵正誠給跟前一個錦衛使了一個眼神,那錦衛手要來推陳最的椅。
“慢著。”
忽然一道聲音喝住了他。
所有人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溫迎驚訝出聲:“祖母?祖母您怎麽來了?”
溫迎往前迎了兩步,溫老夫人杵著拐杖,揮開了的手,走到陳最和邵正誠跟前。
“老祖宗……”陳最剛開口,就被溫老夫人打斷了。
“陳最你跪下。”
陳最愣了愣,手扶住椅背,撐著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主子。”楚驍忙要去扶他,被陳最揮手擋開了。
溫迎走過來忙說:“祖母,哥哥上有傷,有什麽事……”
溫老夫人指了指,道:“你也跪下。”
溫迎看向陳最,兩人又默默移開目,乖乖跪下。
溫老夫人看著陳最問:“你可有做過背叛大燕的事?”
陳最搖頭:“沒有。老祖宗,今日這事應該是有誤會,等錦衛查清楚便能還我清白了。”
溫老夫人厲聲問:“我們溫家家訓,隻要溫家人的脈還在流淌,就絕不讓韃靼踏進北疆一步。誓死守護北疆,誓死守護大燕,你可有做到?”
陳最正說:“陳最從不忘記一分。”
“你雖不姓溫,但你是溫家養子,我溫家教導,名上我溫家族譜。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著溫家的氣節。
你若敢做出不忠不孝,損害我大燕江山的事,我溫家家法第一個饒不了你。”
“是,孫兒不敢。”
“不敢?”溫老夫人一抬拐杖,敲在陳最的背上。
陳最抿了,一聲沒哼。
“你不敢?那錦衛怎麽來溫家了?”老夫人怒問,“今日我就在這裏看著,一旦錦衛查出你有做出什麽不忠不孝之事,老婆子我立馬行家法打死你,再向陛下請罪。”
溫迎抬起頭說:“祖母,哥哥不會做你說的事的。”
“還有你,”老夫人聽到的聲音,目一下子轉向了。拐杖也往肩膀上重敲了一下,溫迎疼的一。
“你爹好歹是個馳騁沙場的將軍,一傲骨,不死不屈。怎麽有你這麽一個弱弱,站都沒站相,坐沒坐相,一點將門世家的氣質都沒有的兒。”
溫迎垂著眼,默默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老祖宗以前訓,把訓的哇哇哭的時候,最疼的爹爹都不敢替說。
否則很容易引火上。
剛才下意識想替陳最說兩句,立馬就被祖母給訓了回來。
溫迎微微偏頭看向陳最,陳最默默給使了一個“莫能助”的眼神。
溫迎心中冷哼一聲。
陳最在祖母麵前倒是乖巧,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讓跪就跪,說打就打。
就多餘去關心他了!
溫老夫人一通火發完,這才轉向邵正誠。“指揮使大人這案子你一定要好好審,一定不能留,我們溫家絕不能出不忠不孝的叛徒。”
邵正誠沉默了會兒,道:“本按《大燕律》辦事,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溫老夫人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邵指揮使你慢慢查吧,我就在這裏等著。”
邵正誠正想說點什麽,老夫人已經讓人搬來凳子,就在書房門前坐下了,手上還拿著串佛珠。
“老我就在這裏坐著,這個孽子就給大人查了。”
邵正誠看向陳最,手往屋裏示意:“赤鷹將軍請吧。”
陳最站了起來,悶咳了一聲,往書房裏走去。
短短幾步路,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臉由蒼白開始泛起青。
邵正誠都怕他直接昏厥了過去,於是說:“赤鷹將軍還是坐著椅吧,不用勉強。”
陳最道:“邵指揮使要查盡快查吧,若是我上的清白不洗清,家裏老祖宗就要請家法伺候了。”
邵正誠沒多說了,讓兩個錦衛守在書房外,隨後他在屋裏開始審問陳最。
屋外老夫人瞥向溫迎:“還跪著幹什麽?要我請你起來嗎?上次看你還機靈的,怎麽這才沒幾天,你又犯傻了?”
祖母哎!
溫迎在心中哀嚎,我這不是怕您麽。
連陳最在外麵那麽兇神惡煞的,回來照樣被你罰跪被你打,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一個自小就被祖母訓斥,見了那不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老夫人又指了指:“好好在這裏等著,還沒到天塌下來的時候,別不就哭,你祖母我還在這裏呢。”
溫迎本來沒覺得怎麽樣,被祖母這一句話說的,眼眶反而了。
不論發生什麽,祖母永遠都是護著的。
溫老夫人恨鐵不鋼地杵了杵拐杖,抬起拐杖就要來。溫迎下意識一肩膀,眼眶裏的水汽被晃了出來。
溫迎:“……”
祖母你聽我解釋!
真不是故意哭的,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
溫老夫人怒聲道:“果然跟你那娘一模一樣,遇到點事就掉眼淚,一點用都沒有。”
溫迎:“……”
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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